千千看书>穿越重生>技艺天王>第三十节 哪一件不是雅事呢?

洗澡结束,十一点半。

客厅空空荡荡,商雅已经躲回卧室了。

秦淮嘴角勾起笑意,果然脸皮薄,经不起撩。

关掉客厅的灯,只开一盏墙灯,秦淮继续每天的阅读任务。

其实也不算任务,就是一种阅读的惯性。

阎老先生说,秦淮最缺的是阅历。

若说天赋是如椽的毛笔,那么阅历则是百年的墨,能改易作品的雅俗。

苏东坡曾囿于阅历不够,而质疑宰相王安石的诗句‘明月枝头叫,黄狗卧花心’。

明月怎么能在枝头叫呢?

黄狗怎么会卧在花心?

苏轼稍稍一改:‘明月当空照,黄狗卧花荫’

看似符合生活实际,其实不然。

为了让苏轼明白,王安石将苏轼贬到了合浦。

到了合浦后,苏东坡才恍然彻悟:原来知道世间真有一种虫叫黄狗虫,有一种鸟叫明月鸟。

王安石的那句诗,乃是不可多得的佳句,看似荒诞,但却别有一番意境。

这便是阅历的重要性,能改俗易雅,改变艺术家的思维方式。

正如齐白石的《蛙声十里出山泉》,若非有着睿智的阅历,怎么能想出这么奇妙的画法?

在创作核舟的过程中,秦淮的处理方法也堪称神来之笔。

然而秦淮有自知之明,这次的神来之笔,凑巧的成分居多。

想要每一次创作都有神来之笔……必须有相应的阅历。

阅历,可以通过年龄的增长来累积,但这并非捷径。

真正的捷径古人已经告诉秦淮了:‘行万里路’、‘读万卷书’。

故而秦淮找到了更加勤奋的理由。

……

凌晨两点。

“秦淮,你还没睡吗?”

商雅穿着睡衣,站在秦淮身后,睡眼惺忪,声音慵懒,口齿不清。

“嗯,看了一会儿书。”

商雅凑过来瞧了一眼,《虞初新志》,表情像霜打了的茄子。

“没听过……”

秦淮翻页,翻到口技篇。

“怎么会没听过呢,初中有两篇课文就是节选自《虞初新志》。”

秦淮指了指书上:

‘遥闻深巷中犬吠,便有妇人惊觉欠伸,摇其夫语猥·亵事。初不甚应,妇摇之不止,则二人语渐间杂,床又从中戛戛。夫呓语。既而儿醒,大啼……’

“这是什么文章?”

“初中学过的啊,叫:震惊,这个人口活竟然那么好!”

商雅白了秦淮一眼,带点睡眼朦胧的小羞涩。

“初中课文里哪有这种课文题目……明明是《口技》嘛。而且,我记得课本里不是这么写的,难道我学的是假课文?”

商雅指了指第二句话。认真看了一下,估摸着是翻译了过来,突然满脸通红,啐了一口。

“净看些不干净的书。”

秦淮躺枪。

“冤枉,原文就是这么写的,只不过课本和谐了,其实许多古文里并不纯洁。”

“就如小学的课文《童趣》,你以为作者只讲了童趣?”

秦淮从桌上抽出另一本书,翻到闲情记趣篇。

‘一日见二虫斗草间,观之正浓,忽有庞然大物拔山倒树而来,盖一癞虾蟆也,舌一吐而二虫尽为所吞。

余年幼方出神,不觉讶然惊恐。神定,捉虾蟆,鞭数十,驱之别院。

年长思之,二虫之斗,盖图奸不从也。(你懂的)

古语云:“奸近杀”,虫亦然耶?

贪此生涯,卵(小弟弟的意思)为蚯蚓所哈(感染),肿不能便。捉鸭口之,婢妪偶释手,鸭颠其颈作吞噬状,惊而大哭,传为语柄。’

秦淮给商雅解释:“翻译过来便是,作者年少的时候小弟弟被蚯蚓感染了,尿尿都尿不出,然后让鸭含着小弟弟……

嗯,利用鸭的唾液治病的故事。

简而言之,就是‘作者的长辈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并且实施在作者身上。’

商雅一脸懵。

这是曾经学过的课文吗?

怕不是学的假课文。

“是不是感觉认知被颠覆了?当然这些都是小道八卦,里面有许许多多值得学习的地方,如这里一段讲插花法:

‘余闲居,案头瓶花不绝。芸曰:‘子之插花能备风晴雨露,可谓精妙入神。而画中有草虫一法,盍仿而效之。’

余曰;‘虫踯躅不受制,焉能仿效?’

芸曰:‘有一法,恐作俑罪过耳。’

余曰:‘试言之。’

曰:‘虫死色不变,觅螳螂蝉蝶之属,以针刺死,用细丝扣虫项系花草间,整其足,或抱梗,或踏叶,宛然如生,不亦善乎?’余喜,如其法行之,见者无不称绝。’

意思即:沈复喜欢插花,书桌上一直放着瓶花。

沈复的爱妻也喜欢花,看到插花便忍不住夸赞:‘相公的插花有四季变化,风雨露打的鲜活感,真的栩栩如生,但插花怎么能少得了昆虫的点缀呢?’

沈复摇摇头:‘虫乃是动的神态,若是放在插花上,难免死板。’

沈复妻:‘我有一个办法,只不过有点犯杀忌。须知,昆虫死了,身上的纹路色彩不会败坏,相公可以找些螳螂夏蝉蝴蝶,用针刺死它们,然后用小金丝塔把它们绑在插花上,然后调整其姿态,或者踩在花叶上,或者抱住花梗,这不就兼顾了栩栩如生和神韵了吗?’

沈复闻言大喜,连忙照做,果然美不胜收,神韵如真。

来拜访沈复的名流文士无不啧啧称奇,而沈复爱妻奇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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