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众门客一上台,李厢眉头一皱,忙也纵身一跃,跳上台去。他在座位上就坐时,已然脱了靴,此时只着一双布袜,双脚往台上稳稳一落,无声无息。
冲在最前面的两个打手到了,李鱼把那花容失色的波斯小美人儿往身后一拉,一个野马分鬃,就向两个打手迎去。
“啪!”
小臂相接,双方上身都是一震,只一接触就都感觉到对方肌若精钢,力道十足。纯以蛮力,难占上风,立即各自换招。
李鱼所习,虽是民间杂学技击,却也是极为实用的武学。经过一路逃亡,辗转陇西,在生与死之间打磨锤炼中愈发的融会贯通起来,诸般风格迥异的杂学融汇,令他的技击风格变得极其诡异莫测。
其实所谓的技击本就是散手,套路只是自己练习乃至他人陪练时用处,真要实战必须将之拆零,依据对手攻击防守的动作分散使用或重新组合,以散手方式对战,所以李鱼等于是越过了套路这一环节,直接从街头王八拳向散手进化了。
这时两个打手换招,李鱼也即时换招,但他却是不退反进,双臂化坚为柔,蛇一般缠向两个打手手臂,使了个巧劲儿拨开他们的手臂,令他们中堂大开。虽然这只是一刹那的空隙,对方便迅速收招抵挡过来,但……已经足够了。
李鱼双手似鹤喙,往二人咽喉处一点,这是极脆弱处,常人一击也难承受,何况李鱼是个练家子,二人登时喉头一痛,呼吸窒住,踉跄退了几步,失去了战斗能力,眼泪鼻涕都流了下来。
紧接着李鱼再进一步,一个揽雀尾的动作,荡开下一个太子门客的黑虎掏心,一掌削在了他的颈大动脉上,砍得他眼前一黑,紧接着就被李鱼一膝撞中下阴,登时陀螺一般矮了身形转了出去。
揽雀尾是太极拳中的一个有名招式,但类似的技法动作毕竟不是那时候才出现的。这是战场实战中渐渐演化出来的一个攻防一体的技击动作,其源出于刀盾兵。
刀盾兵一手举盾,一手挥刀,盾一迎一引,卸开对方兵器,刀则顺势补上,转守为攻,便是这一招的精髓所在。
李鱼这厢一动手,刘云涛马上虎吼一声,扑上台去。人在江湖飘,哪能不会两手,不过刘老大是走船的人,并不精于技击,只似模似样地打出两拳,就因来犯之敌太众,七手八脚之下,改以王八拳应对。
康班主和华林站了起来,却是有些失措。因为这两人完全不会武,也未与人交过手,有心上前帮忙,却又不知道该如何交手。所以迟钝了一刻。
苏有道站起身来,眉头一蹙,刚想开口说话,身旁人影一闪,苏有道乜了一眼,正是深深。深深这一跑,g~duang~,苏有道站在侧面,看得尤其清楚,登时有些眼晕。
“小郎君,我来帮你!”
深深姑娘很义气地大吼一声,双臂一举,十指尖尖,以小狗刨沙的英勇之姿扑向正与李鱼交手的两人之一。
李鱼交手数合,好不容易与二人拉开些距离,立即以左腿为轴,抽出一记凌厉的鞭腿,这一招却是在陇右时与龙作作学的。
却不想深深姑娘恰在此时冲了过来,李鱼一腿扫中第一个对手上臂,那人顿时骨痛欲折,哎呀一声就被扫飞出去。李鱼这一腿余势未尽,眼见深深扑到面前,只怕这一腿还未扫到敌人,先已扫到她的身上去。
李鱼和对方动手,当然留了力,不想打死人或造成重伤,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但对方也是练家子,抗击打能力强,所以这一腿抽出,力量还是不小的,就深深这娇娇怯怯、柳条儿似的身子,只怕一旦扫中,就得被这一腿扫个对折,腰都断了。
李鱼吃了一惊,硬生生拗住劲势,重心向前下方一沉,足尖“砰”地一声重重踏在台上,右胯、右肩胛处一阵剧痛钻心。他没伤在对方手上,却是被这一招急急收劲给扭伤了自己的身子,这时痛得气都喘不上来了。
对面那第二个对手同时迎上了李鱼的鞭腿还有深深的喵喵挠,哪个对他危胁更大,那还用判断么?所以,他立即侧身架肘,试图抗住这一记鞭腿。却不想李鱼及时收招,跺了一下舞台,他这防御的姿势也迎了个空。
李鱼这边扑空了,深深姑娘那边却变成了不设防。深深姑娘“呀呀呀呀”一通鬼叫,纤纤十指刷刷刷地一阵挠,待那人反应过来,脸上已是血迹淋漓,那一道道儿的,变成了大花脸。
那打手呆呆地看着深深,目光渐渐变得狰狞起来。深深呆了一呆,“啊”地一声尖叫,纵身一跳,就跳到了李鱼身后,紧张地用手指掐着他的衣袂道:“小郎君快保护我。”
此时,李鱼还在那儿拗着造型,一动不动呢。
只是他这造型一摆,岿然不动,气壮山河,眼见他之前打飞了几个人,众太子门客也不晓得他要放什么大招,一时无人敢近前。
所以李鱼足足拗了五秒钟的造型,敌人未曾攻上来,李鱼也未曾动一下,直到深深跳到他的身后,李鱼才刚刚缓过一口气儿来。
眼见因为深深这一叫,环伺四周的众打手跃跃欲试起来,李鱼立即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道:“两位豪杰,欲坐视乎?”
李鱼这一句质问,语气悲愤、凄凉之极,因为他一声出口,余音中竟带着缕缕颤抖之意,显然是悲愤压抑到了极至。
虽然这只是因为他才缓过来,底气不足,声音提不起来,那颤音儿也是因为腰部和肩胛部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