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厢有马!”
墨白焰呼啸一刀,荡开众军士刺来的长枪,猛扑过去,一刀便斩断了一匹马的缰绳。
杨千叶提刀跑过来,后边四名唐军追至,攒枪急刺,挑向杨千叶的后背、右肋、左腿,还有一枪太也不讲究了些,居然刺向人家姑娘的屁屁。
“贼子休走!”
李鱼大喝,威风凛凛地腾空扑至,呼地一声落在了杨千叶身后,堪堪挡住那四杆枪。
四个军士大吃一惊,急忙掣枪,险险便搠中了李鱼的身体。
急于抢到马旁的杨千叶这才醒觉背后四杆大枪,不由也对那些军士的矫捷暗吃一惊。
须知这路押运人马可不是普通征调的各州兵马,而是李绩大将军亲手调教过的京卫精锐。
李鱼是屯卫游骑将军,但此来是光杆司令一个,由他来带这一路兵,倒是正管。因为同属一个系统,也镇得住这些兵。
杨千叶惊知李鱼这是有意帮忙,脚下加力,急急抢到马前,纵身一跃,就扑了马背。
那马夜间已经除去了鞍鞯,但是以杨千叶的骑术,便是骑在这光溜溜的马背上,既没马鞍也没马镫,要用来做坐骑也是易如反掌的。
李鱼装腔作势地一刀劈去,追着杨千叶的靴底砍了个空,急忙又向前抢,身形错动间,虽是显得无比积极,却反而妨碍了后边四名士兵的攻击。
墨白焰翻身跳上另一匹马,这才向前一挥刀,砍断马缰绳,一弯腰提缰在手,一缰在手,一拨马头,大喝道:“走!”
两骑快马便泼剌剌向前方空地林中驰去。
“休走,留下!”
李鱼追上去,一刀削向杨千叶的马腿,墨白焰策马侧翼,见此一幕,大骇喝道:“贼子敢尔!”
夜色下,墨白焰还没认出李鱼,他只道李鱼要削断了马腿,正打算把自己的马让给殿下,自己干脆留下断后,毙了这贼子性命,大不了把自己这条命留下。
可他身子一歪,还没等滑下马背,就见那挥刀的军将“哎哟”一声,脚下似乎被树根绊了一跤,“噗嗵”一声摔出去,在那草地上哧溜溜地滑出一丈多远。
李鱼最擅长的就是“寝技”,这假摔当真毫无破绽,旁人再无一个看得出假来,但杨千叶自然心知肚明。只是这份感激,现在却是根本无法说出口的。她咬一咬唇,只用刀子一拍马股,娇哟道:“驾!”
墨白焰见殿下有惊无险,也就断了下马拼命的念头,立即自侧护卫,双双冲入丛林。
林中深处,纥干承基呆滞半晌,终于醒过味儿来。
虽然不知道李鱼为何对他视而不见,但是总得想办法脱身啊。
难得身边此时没人看守,可是我被绑得……咦?
纥干承基动了动,忽然发现之前焦急的挣扎扭动,居然把绳索拉扯得有些松驰了。
纥干承基大喜,一通奋力挣扎,居然被他挣脱一只手,只消挣脱一只手,再要逃走就容易多了。片刻之后,纥干承基便已脱困,也顾不得手脚血脉不畅,尚且麻木无力,赶紧就想逃走,才逃出几步,忽地灵机一动,眼珠微微一转,急忙又跑回来,将一个晕迷的唐军扒下军服,急急套在自己身上,又拿了他的腰刀,这才转身离去,一边跑一边捏着嗓子咋呼道:“抓住他们!别叫他们跑喽!”
罗霸道和旷雀儿被半道杀出来的墨白焰弄懵了一刹,但随即就是大批的官兵扑上来,双方各自战斗,没一会儿就杀得分开,彼此不得相见了。
不过,两人知道这是另有人劫囚,心中倒是暗喜,且不管他是谁,总能给官兵制造混乱呐。
二人在林中四处乱窜,也不恋战,只想找到杨千叶,结果误打误撞,跑去了关押齐王和四大王的地方。那里是重兵看守的所在,两人甫一现身,便是杆杆枪戟攒刺过来,二人搏斗一阵,听见齐王高呼:“快快救朕,朕封你为一字并肩王!”
罗霸道“呸”了一声,抄起旷雀儿的小手就跑了。
此时,反倒是一些官兵在后疾追,林中虽有篝火,但毕竟不可能将整个林子照得通明,二人东奔西走,四处乱转,误打误撞地居然真来到了关押杨千叶的所在。只是此时李鱼早把杨千叶放走了。
罗霸道和旷雀儿各自提刀,分开灌木,向前一窜,便是一方空地,正自停下,要左右看明形势,就见一个唐兵举着刀冲来:“抓住他们,别叫他们跑喽!”
这时再想钻回草丛是来不及了,罗霸道大喝一声:“吃罗某一刀!”双手握刀,一记力劈华山,纵身挺腰,再陡然卷腹,人刀合一,凌厉无匹地一刀劈下,那一刀之威,怕是一块齐人高的石头也劈得断。
纥干承基只是想冒充官兵咋呼几乎逃命罢了,万没想到,真把人招来了。因为纥干承基穿着官兵的衣服,夜色之下看不清楚,罗霸道真把他当了官兵,但罗霸道虽然蒙着面,这一刀之威对纥干承基来说却是极熟悉的。
更何况罗霸道还吼了一嗓子“罗某”,纥干承基如何还不知道他的身份,登时吓得亡魂皆冒。他现在血脉尚未畅通,躲是来不及了,只得尖叫一声:“罗大哥,是我!”
罗霸道一听他这回用真嗓子喊出的声音,心里也是咯噔一下,身悬空中,再加上全力以赴,一时已是收不住刀了,罗霸道急忙将刀倒转,拼命收力,“砰!”这一刀下去,刀背砍中了纥干承基的额头。
亏得罗霸道已收住了九分力,不然光是这刀背,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