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我只希望早些回到西安,也就不会再生这些意外了。”
宁湛抬头看向萧怀素,洗浴过后的她披散着一头长发,脸上脂粉未施,却更衬得一张脸柔嫩细致,就像夏日里的水蜜桃,他情不自禁地捧着她的脸深吻了下去。
等着夫妻俩个从净室出来之时,几个丫环已经等候多时了。
萧怀素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让代儿为她挽发更衣,又问起了元哥儿,“这孩子可是还没醒?”
“醒过一次,不过眼下又睡了。”
代儿一边动作利落地给萧怀素挽发,一边答道:“不过奶娘情况有些不好,奴婢作主让她暂时歇息着,也幸好何太太身边有两个奶娘,又派了一个过来给咱们暂且用着,奴婢查验了一番,这奶娘奶水足,奶色看着鲜嫩,闻着清香,这才敢让小少爷喝了些。”
“喔?”
萧怀素手上的动作一顿,又侧过头来看向代儿,“何太太家也有奶娃?”
“是,”代儿笑着点头,“何太太的次子如今也才五个月大,家里备着两个奶娘呢!”
萧怀素想了想便摇头道:“也是我这次考虑不周,只带了一个奶娘来,回头到了西安府再找两个妥当的,到时候若是其中一个有事了,咱们也不会这般手忙脚乱的。”
“少奶奶说得是。”
代儿在妆奁盒里拨了根点翠金簪,正准备插到萧怀素的发髻里,却被她给按住了手,“换那朵玉兰绢花吧,今日觉得头有些重,不想再带那些钗环。”
“少奶奶今日穿得素雅,带绢花也好看。”
代儿说罢便放下了点翠金簪,拿了那朵蓝中带粉的玉兰绢花给萧怀素别上了,再配上她一身素蓝色的长裙,果真是清丽出众,优雅宜人。
等到了用膳的正厅时,何氏夫妇已然在座,见着宁湛夫妻前来忙不迭地站起来相迎,“世子爷,世子夫人,快请!”言罢便让出了上方的主位,引着他们落坐。
等着宁湛与萧怀素坐定后,何员外才问道:“怎么侯爷还不见来?”
宁湛道:“咱们来时已经着人去请了,员外稍等即是。”
何员外便笑着应了一声,又与宁湛聊起了其他。
萧怀素与高氏坐在一处,听了俩人的对话不由暗暗扫了何员外一眼。
这何员外年纪应该在三十开外,微微有些发福,唇边留着两撇小须,只是眼睛有些小,透着股精明劲。
“世子夫人,那奶娘可还得用?”
高氏也与萧怀素攀谈了起来,“若是不行,妾身再着人另寻一个。”
“人还不错,有劳何太太费心了。”
萧怀素笑着道谢,又道:“听闻贵府上的二少爷也才五个月大,比咱们元哥儿只大了两个月不到呢。”
“是啊,妾身也就这两个儿子,大儿子如今四岁了,小的还不到半岁。”
说起自己的儿子,高氏眼中也有了几分真挚的笑容。
萧怀素笑了笑,“那一会儿等闲了下来,何太太也将两位少爷带来我瞧瞧,说不定他们还能玩到一块呢!”
“是。”
高氏笑着应下。
众人闲聊了一会儿,宁湛对不相熟的人总是热情不起来,多半是何员外在一旁热络地说话,他间或点点头应上两声。
大概过了小半个时辰,宁远却是还没有到来,连萧怀素都觉着有些奇怪了,不禁与宁湛对视了一眼,“要不你去看看公公,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好,我去看看!”
宁湛刚刚起身便见着石毅快步而来,且脸上带着几分焦急之色,一见了他们便抱拳行礼,这才附在宁湛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眼见着宁湛的脸色也变得沉郁了起来,萧怀素跟着站起身来,“公公可是有恙?”
宁湛对着萧怀素安抚地点了点头,这才对何员外道:“何员外,这附近可有什么好的大夫,家父旧疾发作,只怕需要请一名大夫过来。”
“有,有,我立马着人去请。”
何员外连连点头,又对高氏吩咐了一番,这才陪着宁湛夫妻一同往宁远的住处而去。
此刻的宁远正坐靠在床头,身后枕着大引枕,腿上搭着厚厚的毯子,面色看起来有些苍白,整个人仿佛一下老了好几岁,他见了宁湛夫妻并何员外都一同来了,不由目光一闪,疲惫地摆了摆手,拧眉道:“你们来干什么?不是说我歇息一下即可。”
“父亲,您这是怎么了?”
对于宁远的病痛宁湛一无所知,此刻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公公,何员外已经着人去请大夫了,一会儿让大夫给您看看。”
萧怀素就站在宁湛身后,此刻面上也显出一抹凝重,她从来没见过宁远这副模样,在吃惊之余也是疑虑重重。
宁远身上是有什么病痛,这让他连床都下不了,此刻却还要瞒着他们作无谓状,这是自尊心作祟不想让晚辈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还是其他?
“我没事,不过是老毛病罢了。”
宁远的声音有些沙哑,此刻抬头见着儿子媳妇关心的面容,心中到底软了软,叹声道:“你们也不用这样,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病。”
何员外见宁远怕是要说些体己话,自己这个外人不好呆在里面,又对宁湛点了点头,这才悄声地退了出去。
萧怀素便在一旁劝道:“公公,有病就得医,讳疾忌医可是要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