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原正信笑道:“我们大和民族的先祖早在飞鸟时代就划着小船,冲破波浪,在广袤的大海上捕杀鲸鱼,历经奈良、平安、镰仓、江户时代,直至今日,从未止息,这便是我们大和文化与你们中华文化不同,我们的文化里海洋是核心,而你们的文化里陆地是核心,一个勇于进取,一个循规蹈矩。”

林远心想:“这些根本都是不值一驳的谬论,我不如借这个机会把话題引到阿依努人那去。”于是林远说道:“我们中华文化乐于包容和吸纳各种文化,正如同我们中国有句古话: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而你们大和文化,未免不够包容了吧。”

石原正信一听便有几分不悦,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远笑道:“我给你举个例子吧,您治下的北海道,原本不是大和民族的地方,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

这句话正好戳在石原正信的痛处,北海道的原住民的确不是大和民族,而是阿依努人,石原正信苦着脸说道:“沒错,我们大和民族是后來才來到岛上居住的。”

林远说道:“千岛群岛也是如此吧,阿依努人才是这里的原住民,你们來了之后不让他们进行原來的捕鱼和采集……”

沒等林远说完,石原正信就抢着说道:“这样做有什么错吗?你们在蒙古不也是把牧民集中起來,不再让他们进行游牧生活了吗?”

林远被他打断却沒有生气,而是笑道:“可是我们沒有强迫他们学习汉语啊?也沒有逼他们穿汉人的衣服,更加沒有逼迫他们放弃自己原來的名字,重新起汉语名字。”

这些事情都是日本人对阿依努人做的,石原正信被林远这样一说,顿时觉得脸面无光,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时青田一郎急忙说道:“林远先生有所不知,我们让他们改学日语,改穿和服,换用日语名字都是为他们好啊!”

“我们日本商人为他们带來了很多货物,他们学了日语才能交流贸易嘛;他们原來的衣服不保暖,换用和服更好;换用日语名字也是为了方便我们管理,再说,我们也为他们保留了自己的文化,您可以到阿依努人居住的地方去看看,很多东西都还和以前一样。”

林远心中冷笑:“真是巧舌如簧啊,真能为自己找说辞!你们不是说保留了阿依努人的文化吗?那我就给你们出一个大难題。”想到这里林远说道:“你们知道阿依努人的‘熊祭’吗?”

青木一郎说道:“我们当然知道,‘熊祭’是阿依努人最盛大的节日,在熊祭之前,阿依努人会抓住一只小熊仔,把它养大,然后在熊祭上把长大的熊杀掉,吃掉熊的肉,喝掉熊的血來祭祀万物。”

林远笑道:“既然这个熊祭是他们最盛大的节日,不知道你们有沒有为他们保留啊,如果沒有保留,还谈什么保留他们的文化呢?”

青木一郎和石原正信一听顿时面有难色,因为这个“熊祭”需要用到一只大熊,日本人觉得这件事情太麻烦,太危险了,所以早就给废掉了,可是今天被林远话赶话逼到这里了,石原正信又极好面子,于是硬着头皮说道:“当然保留了!”

林远笑道:“那好,据我所知,十天之后就是举行熊祭的日子,到时候我可要來观礼啊!”

石原正信重重地点头,说道:“好,十天之后,咱们就举行熊祭,到时候我也会在亲自观礼!”

林远轻轻地呷了一口清酒,心想:“看來我的计划就可以放在熊祭那天!”林远打定主意,高声说道:“好酒!”

三人又扯了些无关正事的闲话,林远便起身告辞,林远一走,青木一郎就愁眉苦脸地对石原正信说道:“前辈,我们真的要进行熊祭吗?阿依努人的熊祭可要把一只小熊仔给养大,我们去哪里找小熊仔呢?就算找到了,十天怎么能养得大呢?”

石原正信狠狠地说道:“从国内找一个马戏团,买一只!熊祭那天通知国内记者,在这件事情上好好做做文章,就说大和民族和阿依努族有多么亲善!”

日本人怎么琢磨林远不管,他从郡知事办公所出來就往驿馆走,占守岛地方不大,所以集市也不是很热闹,來往的人也稀稀疏疏的,林远走着走着突然看着一个买针线的摊子后面站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手里正拿着针线,似乎是在挑选,林远看着好笑,心想:“这么大个老爷们竟然在摆弄针线。”

可是很快林远就发现这个男人有些不对劲,因为他的眼睛总是在往前面瞟,好像是在看前面的人,林远心想:“这个男人应该是在跟踪什么人吧?他是在跟踪什么人呢?”林远一边想着一边往前面看,只见前面的一个摊子上坐着一个黑矮的男人,林远一眼就看了出來,那个人正是大黑。

林远心中一动,想道:“莫非这个男人跟踪的人是大黑吗?难道日本人觉得我來者不善,开始监视和我一起來的人了?”林远想到这里急忙走到大黑跟前,在他肩上一拍,示意他和自己回驿馆。

大黑急忙站起身來跟着林远,等回到驿馆,有了张杨氏做翻译,林远才问道:“你出去做什么了?”

大黑说道:“我很久沒回來了,很想尝尝家乡的饭。”

林远问道:“你沒有去拉拢你的族人吧?”

大黑连连摇头,林远的心这才放下來,又问道:“你有沒有察觉有人跟着你?”

大黑又摇头,林远心中想道:“自己让大黑拉起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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