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看书>都市现代>敦煌天机>第383章 镇魔禅唱(3)

“好了,走吧。”我说。

“我真的想不通,为什么突然之间,形势变得如此严峻?上次大选之时,双方选票交替上升,似乎也没有如此窘迫过。现在这样,就像做了一场噩梦。”鹰后低声回应。

“噩梦总有醒来的时候,走吧。”我第二次催促。

“请在门外等我五分钟,我稍后就过来。”鹰后说。

我点点头,轻轻开门。

门外很安静,那警卫已经离去了。

我站在走廊里,反手关门,给鹰后留出发泄情绪的单独空间。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任何人都无法体会鹰后此刻的心情,甚至连电隼的家人都不及她对总统的关心。男女之间的感情问题永远都无法说得清楚,古今中外,概莫如是。

现在,我已经逐步把心思转向藏经冢。

当然,不到那边,一切都是空谈。必须身临其境,才能看到更多、看懂更多。

“达德必脱,仓仓举安德,巴拉图,江地波地……”一阵藏语诵经声突然在走廊里响起来,声音低沉苦涩,仿佛蕴含着令人泫然欲涕的悲惨往事。

我深吸了一口气,调整情绪,宁心静气,以免被诵经声里的悲痛情绪所控制。

“应德一长,巴长巴德多,多拉德,英可巴……”那诵经声越来越近,似乎正从右侧走廊尽头缓缓飘来。

我向右望去,不见半个人影,但是,诵经声一直都在移动,让人很容易就想象出一个藏传佛教老僧正一边走一边诵经的场景。

“什么人在诵经?不是那九人——对了,是丹玛生上师,那以烟雾形态存在的智者。”我迅速猜出了诵经声的来处。

九名红衣藏僧一方面被猕猴种人的精神控制,一方面又被屠涅斯基的铁栅禁锢。此刻能救他们的,只有丹玛生上师。

我忽然想到,如果丹玛生上师的诵经声能够驱逐猕猴种人的“六耳畸变”,是不是也能拯救电隼?

“上师,我在这里。”我仰面向上,用思想凝聚为“无声之声”,向着虚空低语。

中华传统武学中有“隔山传音”之术,能够向某个人发出单独声音,外人无法听见。我这样发声,比“隔山传音”更为高明,已经达到了“不同语系、不同种族”之间的沟通境界。

仅仅隔了几十秒钟,我就听到了丹玛生上师的回应:“魔生而佛灭,佛有旦夕之祸。”

“那该如何是好?”我问。

“我将竭尽全力,化一曲镇魔禅唱。”丹玛生涩声回应。

“上师保重。”我从他的语调中听出,所谓“禅唱”,也许是生命中最后的悲歌。

荆轲刺秦之前,曾作震彻云霄的一曲悲歌,为自己的人生提前写下了壮怀激烈的结局篇章。

我看古代刺客列传时,深谙荆轲悲歌中的弦外之音——他已经提前看到了自己的死亡一刻。刺秦成功,他死;刺秦不成功,他亦死。无论结局如何,刺客的命运已经与“死”字挂上了牢牢的铁钩,永远挣脱不掉。

现在,听到丹玛生的话,我的感受一如当日读荆轲之史。

“保重,保重。”丹玛生的声音飘然远去。

只过了不到十秒钟,一阵藏语古歌响彻了走廊。我听到的不单单是歌声,同时还有铁块相击时发出的单调无比的“啪嗒”声。

“央将央将,多达玛加,央将阿玛拉多……”藏歌与西北信天游的调子类似,本来就凄凉悠长,如泣如诉,现在又加了那种单调的伴奏,越发显得空洞而凄楚。

“阴阳道、奈何桥、望乡台、孟婆汤、黄泉路……”在镇魔禅唱的歌声中,我想到的只有这些。

同时,我又在那种苍凉的歌声里感觉到了无穷无尽的杀机。

真正的攻杀高手往往将自己的杀人意图埋藏在很多伪装后面,看似与世无争、轻松写意,实则已经兵临城下,只等发出致命一击。

兵书上有“哀兵必胜”的说法,但这一次,我对丹玛生上师的行动几乎不抱任何希望。

“他在求死。”这就是我的结论。

佛家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雷动天对禅宗那种大无畏的牺牲精神一直都是极其佩服的,曾经无数次告诫麾下霹雳堂弟子,不要张口闭口谈“钱”,而应该将拯救苍生、净化江湖为己任。不过,他的主张虽好,在港岛江湖却难以实行。

“如果丹玛生死了而猕猴种人仍在,该如何去做?”我扪心自问。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杀与不杀”的问题,不从根上解决,必定后患无穷。

门一开,鹰后低着头走出来。

“走吧——是什么声音?”她听到走廊里飘荡的藏语古歌,陡然抬头,面露惊惧之色。

“是丹玛生上师的镇魔禅唱。”我低声回答。

“达玛达,德拉地尔,空空拉加西加……”那声音越来越低沉,似乎歌者已经失去了气力,身躯缓缓倒伏。

“这是……镇魔失败了?”鹰后的眉头紧皱起来。

“未必,未必……”我无法回答鹰后的问题,但从直觉判断,“镇魔”不是几分钟就能结束的事,必定有一个僵持过程。

“我们走吧。”我说。

“可是,我们是不是得听完这支歌、看到结果再走?”鹰后问。

我缓缓摇头:“没有必要,大家现在必须分头行动,从各个途径展开营救计划。”

这段话后面,我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镇魔禅唱结束,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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