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泉

带着一丝安心、一丝释然、一丝“这个人真的没有让我失望啊真是太好了”的欣慰和喜悦,混合了这一路上无比的艰辛,以及当初听到副长那种几乎是强人所难的请托时感到的委屈、心酸、气愤和难以置信,千百种情绪在那一霎都涌上了她的心头;几乎与此同时,软弱的泪水一瞬间就迅速地冲进了她的眼底。

为了掩饰那种情绪,她狠狠地把头撇开了,并且故意用力地呛啷一声把那柄量产龙泉宝剑插回剑鞘中。

对于她这种有点幼稚的做法,斋藤只是瞥了她一眼,语气仍然十分沉稳地说道“先跟我们一起回去。然后再说其它的事情。”

在土方负伤之后就一直替代副长统率着整个新选组的斋藤,无疑在这些队士的心目中极具权威。既然他已经作出了选择,其他的队士们即使有人还有异议,也不会再在这个时候表达出来。

于是,其余那些队士们继续在此处的山道上执行布防和警戒的任务,柳泉则跟着斋藤一道往不远处的白河城里走去。

一路上,经由斋藤言简意赅的解说,柳泉才总算是补上了被九条道清软禁之后自己缺失的目下大势这一课。

在江户无血开城之后,由于对新政府对会津藩赶尽杀绝的态度不满,后来又因为新政府派出的奥羽镇抚参谋、来自长州藩的世良修藏,不但无视仙台藩希望新政府能够从轻处罚会津而从中调解的努力、极力主张要会津公松平容保及其养子必须“献上人头”,并且还在一封密书中扬言“奥羽皆敌”,引起了奥羽列藩的愤怒和戒心。

由仙台、米泽、松前、盛冈、二本松等二十多个藩,再加上后来的长冈、新发田、黑川等“北越六藩”,组成了“奥羽越列藩同盟”,和被宣布为“朝敌”的会津藩以及庄内藩决意并肩作战,共抗新政府军;同时将同盟的中心机构公议所设在白河城。

所以,现在他们要去的也是新近被会津方面攻下的白河城。

“你回来得很巧副长预定明天就会抵达这里,与新选组本队重新合流。”站在屯所的大厅里,斋藤严肃地对柳泉说道。

“宇都宫之战异常激烈副长就是在那个时候受了不轻的伤,不得不暂时离队去休养。”他继续说道,似乎犹豫了一下,才提出了横亘在他们面前的、最沉重的问题。

“关于近藤先生殉难之事假如你觉得实在难以启齿的话,明天就由我来告诉副长这件事吧。”

柳泉

说完这个提议,斋藤把一直望着窗外的目光收了回来,平静地投往她的脸上。

“我可以说得委婉一些只要称呼他为局长,他大概就会明白了。”

他深吸一口气。

“副长会明白从此以后,统率新选组是他的工作。”

“不会再有近藤局长的存在了。”

虽然他的语调十分冷静,但柳泉却在其中读出了某些难以形容的沉痛。这种情绪让她痛苦,但也同时激起了她的勇气。

“不了,谢谢。一君。”

仿佛意外于听到这样的回应,斋藤微微睁大了眼睛。

柳泉想要勉强翘起嘴角、给他一个让他宽心似的微笑,然而却失败了。

“这是我从副长那里接受的任务。未能完成,我必须亲自到他面前去领受处罚。”

“近藤局长一直到了最后都是个真正的武士。作为他的下属,我也应当拿出相同的魄力来。”

她这么简短地解释完,斋藤沉默了一霎。

有那么几秒钟,大厅里回荡着的,只有他们两人因为强忍悲痛而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然后,斋藤静静地说道“假如你认为这样更好的话,那就这么去做吧。”

他转身向着外面走去,“我让岛田去给你安排一个房间。从新政府军那边传出的、你已经投降他们的谣言在队中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在见到副长并澄清这件事之前,你最好还是一切小心。而且,这里各方势力聚集,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打算”

柳泉目送着他那一袭黑衣、清俊挺拔的背影,虽然仍然被局长的殉难和无法向副长交待的痛苦所困扰着,她还是慢慢抿起了嘴唇,眼眉间也微微放松了下来。

仍然一如既往地在以严肃的说教方式,在关心着他所重视的同伴吗,一君。

这样就好。

这样的话可以让她知道,在这动荡不安的时世里,总还有一个人是不曾改变的。无论什么时候,遇见何种艰难,甚至连别人都不肯相信自己的时候、或者是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了的时候,他也总是沉稳地站在那里,值得信赖和依靠,是最忠诚的同伴和友人

这就是小一的优点吧。

接受了小一的忠告,在自己的房间里安分地窝了一整天其实也是因为之前从被软禁到出逃、再到一路上赶路的艰辛累积起来,让她格外疲惫,正好借此机会休息之后,第二天的傍晚时分,新选组副长土方岁三终于到达了白河城,和新选组本队合流。

岛田来敲门叫柳泉去大厅。走在走廊上的时候,忠厚的岛田几度欲言又止。

岛田倒是个“你诚恳地对他澄清事实,他就会立刻真诚地相信”的老好人。而这样一个单纯的老好人现在看着她吞吞吐吐,只能说明副长那边的情形真的不太好。

最后,在快要抵达大厅的时候,岛田还是忍不住提醒了柳泉一句“清原君副长受伤未愈,对他说起局长局长最后的情形时,一定要呃”

柳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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