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迹部大爷的最后一击,正中红心,将她全部的意识都统统拉回正轨上来,可是她却只能露出一副猝不及防间被说中心事的愕然表情,微张着嘴,瞪着面前这个自带“富有责任感的鸡婆属性”的金闪闪财阀富n代大少爷。

“你听从你的内心最想追求的事物,为此作出牺牲一切的觉悟,并且付出令你痛苦的努力这样的选择,不是比什么都要珍贵吗啊嗯”

柳泉在不知不觉间张大了嘴。先前的那种演技一般僵硬苍白的笑容,混合着那种毫不真切的面具一般的表情,统统都潮水般地从她的脸上退去了。

沉默了几秒钟以后,她哑着嗓子,像是有什么硬块梗在喉间那般,发出类似窒息一般压抑而沙哑的声音。

“是、是这样吗”

她想说,不,其实我的动机远远没有你所说的这么高尚,我只不过是想练一练技能数值顺便刷一刷大家的好感度而已

她还想说,不,其实我不是真正的信雅君,那个真正曾为冰帝赢得过荣誉和胜利的信雅君不在了,永远都不会再回来我只是个被抓来充场面的蹩脚三流群众演员,为了不被判定失格而不得不自己编着拙劣的剧本,唯一想要的就是摆脱这里,摆脱你们,摆脱这个游戏世界

她更想说,不,其实我所追求的就是结果,而你却说,我追求的是那个重新认识自己,重新发掘内心,重新壮大自身的过程那听上去太梦幻,太美好,像是周刊ju和花与梦里会登载的漫画情节,而不是被抽去了苏得过分的角色与主线,只留下一个苍白无力、破绽百出、摇摇欲坠的故事框架,被遗弃在那里,等着像我这样无辜受害的玩家被选取前来修复的、异想天开的同人本

但是,她现在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眨了眨眼睛,感觉眼眶发酸、眼睑似乎陡然沉重了十倍,睫毛上悬停着可疑的水光;她所能做的事情只是用尽全力让那水光不要化成有形的水珠落下来。因为她现在扮演的可是从玛丽苏化身成的蛇精病,而蛇精病是不应该有什么正常的、感性的情绪的。

“我我终于知道了”她喃喃地说道。

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原作会赢得这样多忠实的粉丝,会衍生出多得数不清的同人,最后其中的一本又将她指引到这个地方,从此踏上一条前所未有、不可思议的冒险旅途

迹部大爷似乎对她的应答有微妙的不满,但他那双能够洞察一切对手弱点的眼睛又决不可能没有捕捉到她沉重发酸的眼眶里蕴含着的可疑水光。于是他居然一时间也卡了壳。

似乎是对这样的情况感到更加不满了,他顿了一顿,重新提高了声音,转过头去斜睨着她。

“知道什么啊”

在回答之前,柳泉微妙地停顿了一霎。

“知道我来到这里的意义。”

迹部大爷被她突然抛出的这个严肃的命题砸得一愣。

“哈”

柳泉突然伸长手,把自己手里拿了很久的那个装着饭团的纸袋放在一旁的椅子上,然后单手一撑地面、利落地站起来,目光越过迹部的肩头飘向远处被暮霭染红了的天空。

“谢谢你,迹部君。”她的声音仿佛有一点出神。

“让我知道自己迄今为止所度过的大部分时间,绝非毫无意义。”

听到这样的对白,迹部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即使不再回来,即使对网球怀有的情感远比迹部、手冢、白石、忍足等等网球骚年们复杂和微妙得多,但是那个真正的信雅妹子,通过网球所获得的光辉、通过网球所获得的情谊、通过网球所获得的人生,远比她所失去的其它一切都还要多得多,华丽得多,美妙得多,有意义得多。

这就是柳泉现在真正得出的结论。

“是你上次让我重新看到了从前的比赛,才促使我开始思考,进而得出这种结论的啊。”她将目光从远处的天际转回面前的迹部大爷脸上,露出一个阳光坦率的笑容。

“从这一点上来说,你还真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呢。迹部君。”

谁知道她下一句话就故态复萌,一瞬间从拾回往事的阳光健气少女画风变回了一秒钟变脸完全无法预期的女神经病画风。

她举起右手虚虚地在空中做了个敲钟的动作,笑嘻嘻地说道“叮恭喜你获得日行一善的成就”

迹部大爷终于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说什么呢你喂,我说,要感激别人的话就应该好好地作出一副感谢的样子,不要随随便便又露出那副很不认真的表情啊喂”

柳泉笑着摊了摊手。

“对不起对不起”她微微偏着头,笑意怡人。

“并不是不认真而是担心自己不能够好好地表达出这种感谢的心情啊”

她坦率地说道。

迹部的嘴角抽得更加厉害了。

能把感谢的话都说得这么嚣张的人这也真是没谁了吧

他这样地在心里想着。

假如她自己也身具系统菌所拥有的史诗级技能[读心术]的话,想必柳泉此刻看到了迹部大爷的心声,一定会摆出一张囧脸。

也一定会产生这种心音吐槽能把感谢的话都说得这么嚣张的人,除了我之外现在面前不就站着另外一个吗

从这一点上来说,既然画风开始渐渐接近的话,也许跟迹部大爷刷出友情endg的道路也不是那么艰难啊

她笑着岔开了话题。

“不过我很好奇,即使侑士君告诉了你我偷偷躲在这里进行恢复训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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