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碧桐手中捏着一个素白的杯盏,细细看着,素白莹润,色泽均匀,一看就是上好的官窑瓷器,值不少的钱,而李瑾起身从衣柜里拿了一件银白色软袍,穿在身上,拈了一根同色发带将墨色的长发在脑后束起。

看杯盏的间隙,江碧桐抬起眼皮扫了一眼长身玉立的某人,只一眼,就迅速的收回目光,妈蛋,看多了会让人忍不住想犯罪可还行,愣神片刻,手腕就又被某人捉住了。

“慧智给你包扎的?”

某人的眼睛盯着她手腕上厚重的绷带。

“应该是吧。”

李瑾没有说话,动手去解她的绷带,江碧桐一激灵,迅速的想要收回手,却没能逃脱李瑾的魔掌,“已经包扎好了,就不要折腾了吧!”

“乖,不要动,渗血了,重新包扎一下,恢复的快些。”

温柔下来的李瑾话语似乎带某种致命的魔力,让江碧桐的心砰砰直跳,乖顺的任由她解开了自己的手腕上的绷带。

不等江碧桐看,一方锦巾盖在了她的头顶,挡住了她的视线,于是,所有的感官更加密集在手腕那一角小小的天地,他掌心的温度,他指腹的触感,甚至他气息的缭乱,每一个都让江碧桐心猿意马,感觉自己快要疯掉了。

感觉用了一个世纪,李瑾才处理好她手腕上的伤口,合起药箱,将染血的绷带扔进垃圾桶,“以后这种傻事不要做,伤了自己也不定有用,没有赌的必要。”

平静的语气,平静的声音,好似方才温柔缱绻的不是他。

“事实证明,是有用的,也赌对了。”江碧桐尽量平静的开口,被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撩完不认账,还死皮赖脸贴那不是她的作风。

“十七是我的师妹,慧智是我的师兄,十七去江府是我授意的,因为十七简单,对人一心一意,且武功高强,跟了你,护你周全应该不成问题。”

呵呵,理由还真是充分且冠冕堂皇,而且话题转的够快的啊,直角转弯啊!

“至于我的毒,娘胎里就带的,师父找了一辈子解药也没有结果,如今正处于听天由命的阶段,一时半会死不了,一时半会解不了。”

语气轻松,甚至略带笑意,一件攸关生死的事情被他用今晚吃什么饭的语气给说了出来。

“下毒的人,或者研制这个毒的医……大夫,你找过吗?”

江碧桐给出了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建议,李瑾看了一眼她郑重的神色,浅浅笑了,“嗯,正在找。”

江碧桐感觉她现在有点皇上不急太监急的样子,某人始终一副云卷云舒的悠闲样子,丁点儿不急。

两厢无话,江碧桐起身告辞,李瑾在身后开口,“十七还是跟着你,不许欺负了她。”

江碧桐大步流星离开了厢房,在心底汗了个汗,就十七那功夫,她能欺负得了,某人的眼睛看来确实有问题。

慧智一身僧衣等在小院的花树下,风灯偶尔摇晃,一下一下照亮他惆怅的脸,江碧桐叹息一声,走了过去。

“谈完了?”

“嗯。”

“他的毒名字叫做杏花疏影,很美吧!”

江碧桐点点头,的确是很美很梦幻的名字,只可惜是□□。

“君同制造的毒都有一个很美的名字,譬如你中的寒碧,譬如他中的杏花疏影。”

“大师有话不妨直说。”

虽然江碧桐有时直接的没有眼力价,但是此刻她清楚的知道,慧智等在这里,绝不是为了同她讨论,什么毒该搭配一个什么样的名字会比较好。

“慧妃娘娘去世的时候是春天,杏花开放的时候,当年慧妃娘娘知道自己中了毒,请求师父保护腹中孩子,所以阿瑾才能活着出生,尽管自己带着毒,却也硬生生的活了十七年,只是不知道他还能再看几次杏花开,杏花落?”

“你一定觉得我很不可理喻,这话和你说不着,我也知这话和你说不着,却不死心,勉力一试罢了。”

说罢,慧智自嘲的笑了笑,下一秒,撩起僧衣下摆对着江碧桐跪了下去,江碧桐几乎是瞬间反应伸手托住他的手肘,却无力阻止他下跪的力道,也被带着半跪在地上。

汗了个汗,闹哪般,地上这么凉,你一个和尚何苦为难我一个众生之一啊!

“四小姐,师父和阿瑾找了十七年都没能找到君同的踪迹,慧智请求四小姐看在阿瑾他当日救命之恩的份上,尽力帮他寻找。”

慧智的话吓得江碧桐险些站了起来,我去,你逗我呢,你们找了十几年都找不到的人,我人生地不熟的,上哪去找啊!

“大师,不是我不帮忙,你说的那个名字我听都没有听过,怎么找啊!”

“哦哦,对对,我急糊涂了,忘记告诉你,四小姐的娘方夫人是君同的师妹。”

又一个师妹,古代怎么这么多的师妹师兄啊,天下有情人终于都成了是兄妹么!等等,既然是师妹,是不是意思是她的娘也懂医术呢!是不是可以去求她的娘来瞧瞧李瑾那厮的情况,一个师父教出来,总不会差太多吧。

有个叫做希望的东西在江碧桐的心底燃起,于是江碧桐心满意足的笑了,仿佛解药已经拿在了手上。

送走江碧桐,慧智一转身就看到一身银白软袍的李瑾如鬼魅一般立在厢房的灯影下,橘黄的灯光给他的银白软袍浸染了些许黄色,也给他清冷的气质浸染了一分人间气息。

慧智装模作样的掸了掸僧衣下摆上的尘土,“刚醒过来,不宜吹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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