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将军如何能跟那穷酸读书的相比。”二娘子剜丫鬟一眼,“没听大姐对阿娘说,那秀才压根就没男子雄风,就是个蜡枪头,与阿姐成亲六年,蛋都没让阿姐下一个……”
丫鬟也不是头一次听自家主子讲这些荤段子,顿时捂着帕子咯咯笑起来,同二娘子咬耳朵道:“奴婢瞧着阮将军适才那下马的利索劲,晚上床第间肯定是很厉害。”
二娘子伸出一根食指点了丫鬟脑袋:“就你整天想着乌七八糟的,如今可是在外头呢。”她透过帘子缝隙瞧见大娘子又气又恼而来,掀开帘子道,“阿姐,看来阮将军还在生你的气呢,咱们下回再来罢。”
何府的马车走了,墨子澄从巷子那头走过来,瞧着何府马车离去的方向,轻轻哼笑了一声:“真是可惜了。”
阮禹倒是有个脑子的人物。
入了影壁后,副将抓抓头分外不解:“将军,属下听得分明,那妇人分明叫的就是阮大哥,就是将军你,你怎就视而不见了?”
阮禹只管大步往前走:“你也说她是妇人了,一个妇道人家,我要做什么与她站在门口拉拉扯扯,若是个圈套陷阱呢,我不是自己往火炕里扑么,若是被有心人看见了,往太子那里一奏,我又哪里去解释我真的不认识这人。”
“将军真不认识?”
“不需要认识之人,自然不用记得。”
副将对阮将军的认知简直上了一个新高度啊,他同一小媳妇似的跟在阮禹后面拍马屁:“高,将军您实在是高呐,属下对你的敬仰之情简直犹如夸父追日一般不死不息呐。”
“这就是我为何能当了将军你却只当了副将的缘由,多学着点!”阮禹当仁不让,话一转,又道,“倒是你,又犯浑了是不是?适才做什么盯着人家一个妇人不放还两眼放狼光。”
林馗颇有几分不好意思:“在军中太久没见女人,别说是那妇人还颇有几分姿色,这会儿即便是看到见女鬼我估摸着我都会觉得女鬼长得像天仙了。”
阮禹呵一声,“出息。”
三人在二门处分道扬镳,阮禹了二门就问那个看门婆子:“姑娘可在自己的院里头?”
门外,阮太子妃这会儿也刚从巷子里摸到后门处。
“姑娘,”碧莲跟在后头小声问,“咱们为何不走大门要再从这里回府?”
“傻,”阮凤道,“我如今这模样要是由大门进去,不就明晃晃的告诉门房我被人打了吗。”
碧莲抬首瞧阮凤右脸。
被鞋子打中的地方已经开始红肿,过了风,这红肿又开始泛青泛紫,那模样就像脸上冒出了一个蘑菇伞,整个人看去简直就跟入土为安的半截人士一样一样。
“也、也对。”碧莲真心点首。
这个模样若是让将军瞧见了,她不指定就要在姑娘前头先走一步,归西见各路神仙了。
阮凤偷偷摸进适才留了门的后门,闪身进去。
两人精神紧绷,深怕一个不小心就让府中人发现了。
阮凤一面猫腰行走一面心中谋划,如果真的被人发现了,那她一定就得……就得束手就擒了哩!
二门处,婆子听见阮将军如此问自己,怔怔瞧向阮禹说实话道,“大娘子适才出去了呀,老奴适才亲眼见了大娘子出院子,一直没见她回来呢,门房没有告诉将军您吗?”
“没有呀!”阮禹摸摸头,暗骂一口那当值时刻正经事儿不做、光会拍马屁的门房。
“出去了就出去了罢,出去散散心也好,京中总归是天子脚下,倒也不怕那些贼人……”阮禹也不是个多规矩的,摆摆手,转念又想起一事儿来,“对了,姑娘带够了银钱没有?”可别看中什么,反而银子不够了呀。
阮大将军正心急如焚,婆子抬眼一望,越过阮禹后头忽然就瞧见了像泥菩萨过江一般融化了下半身只剩上半身摸过来的阮凤。
何婆子拿着帕子笑道:“大娘子,您回来啦,真是太巧了,将军这会儿还在担心着您出门带的银子不够呢!”
声如洪钟气沉丹田一字不漏的震进阮大娘子耳中,阮凤只想两眼一翻就此昏死了过去。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瞧,如今不是夜路走过终遇鬼、阴沟里翻了船!
“茗茗!”阮禹赶上妹妹回府那个高呀兴啊,转身就高兴的说,“回来啦,适才去街上看中什么了吗?有买回来什么……”
长年在军中的人是何等眼力,定眼一瞧,立时就发现了阮凤脸上青了紫、紫了红的肿块。
阮将军再一瞧,还是那个肿块,半点也不像胭脂水粉涂出来的。阮禹顿时痛的心肝爆裂,几步跨过来大怒道,“你脸怎么了?是哪个王八蛋将你给打了?是那个混账东西不要命了敢打我阮禹的妹妹……”
阮凤看见阮禹真是震怒了,眨巴眨巴两眼,袖子一甩,举着袖子挡了右脸,嘤一声,甩出两滴眼泪就这么好似一阵风呜咽着往海棠院奔走了。
无计可施时,还是先跑了再说罢!
碧莲这会儿聪明了,跟着嘤一声,再“姑娘”一下,直接拔腿就跟上。
留下阮禹与何婆子大眼瞪小眼。
何婆子哆哆嗦嗦道:“将军,姑娘、姑娘出去之前好好的,说、说是买来的红豆糕出了问题……”
……
待阮禹火急火燎赶到海棠院,听信了碧莲的说辞,说阮凤正在更衣,又在海棠院花厅等了半个时辰后,阮凤才姗姗出来。
出来时,端着一盘红豆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