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禹端着红豆糕出了海棠院,不停,径直奔进梅花院里头,梅花院在前院,与阮禹的院子相隔不远,是后来买了另一处二进院子打通的。
阮禹营中的那十万精兵自是不能全部带过来,跟他来的都是长年在左右的参将、指挥使等,一共有十二人。
几人正在房中吃一种类似火锅之流的大杂炖,蓦然阮禹一脚就踹了进去。
“将军。”
“将军。”
所有人犹如在军中吃私食被抓了正着一般,扔下筷子站起来。
“带上家伙,跟我出门!”阮禹干脆利索,将红豆糕盘子一手放在桌上,“把你们的刀子都磨亮一点。”
大伙全数一愣。
林馗被左右一推,代表众人上前:“将军,您这是打算……打算去打家劫舍?”
对于“打家劫舍”这事儿,邢鹰营的这么多人还真是从未试过,听林馗如此一说,各个居然都兴致勃勃有点跃跃欲试:
“将军,咱们真的去打劫呀?”
“将军,诶!若咱们做这种事儿,你得将这身戎装给换了呀!”
“对对对,穿上夜行衣,这才没人会认得咱们。”
“将军,咱们去劫哪家?”
“诶,我听说,城北那户部的王尚书家中很是殷实,咱们去那里头瞧瞧如何?”
都是书都没看过几本、大字不认识几个的粗汉子,来了京中两天,为了不给阮禹添乱,各个都跟小媳妇似的躲在阮府连大门都没迈出去过,如今可真是牟足劲出鬼主意。
阮禹瞧着这一群跟着自己的二货,气笑了,那股子怒火终是平息了一些。
“范明,你且去查查那城东东安巷子第一户宅子里头住的是何人。”阮禹吩咐正事,“若没住人,再去查查,那宅子是谁名下的产业。”
范明乃营中第一卫的总指挥使下达所有军令,这位子自不是白坐的,当下就敏锐的发问:“将军,那宅子怎么了?不妥?可是与大娘子前日被绑之事有关?”
阮禹“嗯”一声,“也许和茗茗前日的事儿没有关系,不过咱们弄清楚了,总归妥当些,你也说,京中这趟大浑水不好蹚。”
“属下这就去查明了。”范明干脆利索应一声,带了自己随身的知同就出去了。
阮禹又让营中的探子白荣、白凡去慕王府蹲点,十二个时辰盯着慕王府中那叫刘衍的:“这人去了哪儿,见了谁,都给我一字不漏的报过来。他出去后就算他给我打死了一只蚊子,也给我查清楚那蚊子是公的还是母的!”
白荣应一声。
阮禹又道:“茗茗说,瑾王与远在云南为知府的刘傲有勾结,你且飞鸽传书回去,让营中再来几人去云南那头瞧一瞧。”
“瑾王手伸的那么长?”白凡摸着下巴猜测,“好好的一个皇上亲哥哥,做什么去云南结党?”
“总有缘由,”阮禹道,“好好查查!”
“是,将军!”
叫来刘老,吩咐墨子澄的事儿:“观水不久就要参加春闱,你且让他好好温书,吩咐下人,每个人就算经过荷花院都给我轻一些切莫打扰了观水,观水别说是外出,就算是在园子里逛逛,都让人跟着一些,免得不小心摔倒了伤了身体不能参加考试。”
老刘不傻,这是要自己派人监视着表少爷呢,应一声,下去了。
最后让林馗端来笔墨让幕僚提笔写信。
副将让小厮快速取来笔墨,分外不解:“将军,难道你也要学那些斯文人一般,先礼后兵一番,先写封信知会一声再去让白荣兄弟去盯梢那个刘衍?”
幕僚朱守城拿着烟斗一敲林馗脑袋:“你管将军是先礼后兵还是先兵后礼,你只管闭紧了嘴巴站这儿瞧着将军怎么说便是了。”
朱守城在桌前坐好,让林馗随意磨了磨墨汁:“将军,说吧,您要在下写什么?”
“写给慕王府那个慕澈!”阮禹负手道,“就这么写,慕澈,你对茗茗做的那些事儿,我统统已经知晓,现在茗茗的右脸伤成这个模样,跟鸡血洒了满脸似的,你打算如何向我阮府赔罪……”
“大娘子受伤了?”林馗一惊,“怎么受伤的?”
朱守城一敲桌上烟斗:“你闭嘴继续听下去不就知晓大娘子是怎么受伤了么!”
林馗觉得朱守城说的甚是有理,几步坐在他对面,倾听。
“把我说的这些都给我写进去让他知晓!”阮禹在堂中踱步继续道,“前日茗茗与他一道被贼人掳走,茗茗丢了一回名声,今日被那鞋子一丢,又丢上一回名声,姑娘家的名声都他被毁光了,还有,前日我阮府有大门不走慕澈那厮偏偏要爬墙……”
慕世子,
朱守城真真好文采,提笔就能写下信口雌黄的话语:
在下今日见到舍妹右脸红肿一片,一问方知缘由。慕世子这短短几日对舍妹所做之事,真真罄竹难书,若是一一列举怕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怕慕世子忘却,在下便随意列举两处。
晋文二月初八,慕世子与舍妹彻夜孤男寡女毁其清白名誉,二月初九晚,慕世子更是不走阮府大门去翻阮府高墙。
舍妹现下正以泪洗面,女子容貌与名声尽毁,在下听闻慕王府清贵大方之家,又闻慕世子乃光明磊落之人,这次之事,在下相信慕世子定不会不闻不问,当了什么事情都未发生过。
适才太医瞧过舍妹伤势,需九天玉露糕方才能不留疤痕,九天玉露糕乃由天山雪莲、百年人参、百年灵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