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刺客!”慕澈一手护着阮凤将两人滚到桌下,一手从靴中抽出匕首,一脚踹倒桌面,桌面倒在两人前头挡住两人身影,他这才扶了阮凤起来,问她,“你没事罢?”
“我没事,”阮凤朝在蹲在门口的碧莲叫道,“快!自己躲起来!不必管我们!”
这话堪堪落下,门外瞬间再次飞射而来三支矢箭。
“砰砰砰,”这次因为了阮凤声音的指引,矢箭准头准上不少,三支统统没入两人前头的桌面,力道之大,震了两人一身桌灰。
“世子爷,”阮凤背贴桌脚,瞧着适才头一支射在墙面的矢箭,启唇却笑了,“我发现……你真是一个欠阎王一条命的灾星啊!”每次遇到,总在赶死,何德何能啊。
“来人只怕不止一人!”慕澈没心思同阮凤说笑,他抓着匕首严阵以待道,“来人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进悦食楼行刺,只怕早已做了不活命出去的打算……”
这类刺客最是难对付,人家能拼死相搏,你却还想求一条活路,自然放不开手脚。
慕澈话尚未说完,几个刺客已踹开门,破门而入。
碧莲滚到花架子下头,想叫一声阮凤,却被刺客极快一脚踹死过去。
来人一共三个,各个做寻常小厮打扮,手持短剑,之前应是乔装打扮入了悦食楼。
“你顾好自己,在这里别出来!”慕澈突然扬手朝刺客中间甩出一张矮凳,而后一跳而起,手持匕首迎上去。
阮凤躲在桌面后头,生死关头也不敢托大,蹲了一会儿,眼见慕澈以一打三尚能拖上一顿时间,便直接拖着桌面往后移去,她一边拖一边走,很快移到大开的窗户前。
窗下是条河,这河面却不窄,河上几条船支,离的却甚是有段距离。
“救命啊!”阮太子妃也不管下头是水还是人,扯开嗓子便大叫,“杀人啦,来个人去报官悦食楼内有人持刀行凶呐!”
她一面如狼鬼叫,一面手下用力,直接由两条桌腿将桌子提起来,抛出窗外,往下头的水面扔了出去。
到底是一条河,实木桌子这么重的东西由窗户扔下去,发出“咚”一声,溅起起了大片水花,更是溅到楼下厅中。
“什么情况?”
“楼上怎么了?”
楼下一片稍动。
刺客等人听见这番一声巨响,亦持短剑一愣。
真是没有瞧出来,阮大娘子纤细如弱柳,居然能轻易将如此重物一举而起抛入江面。
“快些!”为首刺客一声令下,朝慕澈下手更狠利。
“世子爷,有、有刺客啊!”许福从楼下冲过来,他手拿两盘红豆糕,跃入门中,瞧见慕澈还是完全好损,暂时松下一口气带着哭腔道,“怎么天子脚下都出了刺客……”
他只不过想去楼下叫两盘红豆糕绿豆糕而已,怎么拐到楼梯口就瞧见了刺客!
刺客哪里会跟许福解释天子脚下出刺客这种事儿,提起短剑,迎面向许福砍过去。
一下去了一个对付许福,慕澈终于抽了一口气出来,他朝阮凤叫道:“你先跑……”
他那个“跑”字尚未咬清晰,就见后头一只花瓶从自己脑袋旁边甩了过去,瞬息砸到正在与许福对抗的刺客身上,让刺客不由后腿几步。
“你跑过来!”阮凤砸了花气手软,再次朝刺客扔出去,“快点!”
许福没练过武全凭一股子蛮劲,得了阮太子妃的一招搭救,也得不出多少空隙,拿着两盘子不要命的挥舞道,“大娘子,您那儿没路的呀……”
“快点过来!”阮凤不废话,见一旁的东西扔无可扔,干脆抓着窗棂就爬上了沿河的窗台。
“小心!”慕澈见她艺高胆大,当初口口声声说自己畏高之人如今站在窗台上,不由出声往她这边靠来。
刺客见慕澈分神,紧跟而去,联手攻击。
阮凤一手抓着窗棂,一手伸入靴中拔了匕首,一脚踩着窗台蹬起来,身子前倾,当下大叫道:“看暗器!”
该不会又是不周山那一招?
千钧一发之际,慕世子居然当了一回阮太子妃肚子里的蛔虫,竟然猜到了这人到底要做什么,干脆脚底一字马跨开,顺势就来了个下腰。
刺客两人均阮凤这一声“暗器”惊了一跳,下意识脚上一顿,仰头望去向窗台那边望去。
阮凤一脚用力蹬窗台,哗啦一声,持着匕首如恶羊扑狼一般跃起来。
慕澈见这人腾在半空,生怕她一个纵身就失了重心往后掉落楼下河中,顿时慌了乱了神:“小心了……”
生死关头容不得半点儿分神,后头与许福对抗的刺客再见慕世子失了防备,当即轻挑手中短剑,往慕澈重重刺去。
“轰!”阮凤由窗台借力的一跃,整个人如麻袋如重石又如傻狍子自撞大树,直直往慕澈前头的三个刺客扑了过去。
包间中,“唰”一下,血味瞬间弥漫开来,前头刺客被阮凤一招得势刺中右臂。
“世子爷!”危急时刻,许福只瞧见另一刺客的剑已挑到了慕澈眼前,他当即甩出手上瓷盘,但为时已晚,他手中瓷盘的速度赶不上刺客速度。
脖子一重,只在一瞬之间,慕澈只觉有人一脚横在了自己肩头,那脚修长还穿一双珍珠绣花鞋,正是阮凤以自己小腿挡住刺客刺向他脖子的那一剑。
血腥味再次在慕澈前头弥漫开来,钻入他鼻尖。
慕澈瞧着刺客插入的短剑,一瞬间,脑子忽然一片空白。
“别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