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

左相府内。

左相潘苑杰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一般,短短几个月过去,却与秦文轩当日从京都离去之时的模样天差地别。

他佝偻着脊背坐在书房的桌子后,颤抖着双手慢慢地翻开各地送过来的战报。

屋内的烛火拉长了他佝偻的背影,孤独而寂静。

亲眼送走一个一个后代,白发人送黑发人。

百年长寿,百年孤独,莫过于如此。

忽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左相抬起了头,他眼神有些浑浊,约莫是上了年纪,又是不得不连夜看战报导致的。

手中翻阅战报的动作也随即停止。

“进来。”

秦国左相潘苑杰说了一声,声音同样有些虚弱沙哑。

门童却是没有如往日一般站在门口禀报,他躬身走近书房之内,压低了声音。

“相爷,皇后娘娘求见。”

潘苑杰低下了头,半响没有出声。

唯有他握紧战报的右手抖得更加严重,隐隐有青筋从掌背浮起。

过了一会儿,他依旧没有抬头。

“不见,就说我已经乏了,歇下了。”

“诺。”

门头恭敬地应了一声,倒退着走到门口,然后转身朝着左相府门口的大门走去。

卫珠身后跟着几个随从,趁着夜色,站在了左相府的侧面前。

几个随从沉默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卫珠头上盖着披风,看不出神情,而她的动作却是时不时抬起头看向左相府紧闭的大门。

没过一会儿,左相府的大门再一次被推开。

相府的门童恭恭敬敬地站在卫珠的面前。

“皇后娘娘,相爷已经歇下了,最近他身体不好,看奏折有些乏了,抱歉没有办法出来接您。”

卫珠听完,沉默地站在了原地,没有答应,也没有转身便走。

门童就这么与她静静地对站着,然后卫珠伸手,从自己的袖口里面掏出了什么。

今晚的月色不太明亮,只能隐隐约约看出那是一个弧形的东西。

“麻烦这位小哥,把这件东西和我的一句话带给相爷,便说,相爷若是不愿意相见,可能一辈子悔不当初。”

“诺。”

门童恭敬地应了一声。

“皇后娘娘稍等。”

然后他又一次紧闭上左相府的大门。

卫珠站在原地,半天过去,一动不动。

左相府的门童关上了左相府大门后,朝着左相潘苑杰所在的书房快步走去,然后他又站在了门口,敲了敲门。

“进来。”

屋内传来左相苍老沙哑的声音。

于是门童躬身进入。

左相潘苑杰再次抬起了头。

“又有何事”

不是说了,直接把皇后娘娘送走就行了。

门童恭敬地说道。

“相爷,皇后娘娘说把这件东西给您看看,然后帮她带一句话。”

左相潘苑杰本来已经低下头翻阅奏折,闻言,顿了顿。

他头也不回。

“不用看了,东西送回去给皇后娘娘。”

然后他颤抖着手指翻过一页战报,又是想起了什么,停住了手中的动作。

秦国左相潘苑杰复又抬起了头。

他皱着眉头。

“东西什么东西呈上来。”

于是一弯匕首被门童恭恭敬敬地放置到了秦国左相潘苑杰的面前。

秦国左相潘苑杰看着那静静躺在他面前的精美匕首,眼神久久无法平静。

他颤抖着双手拿起匕首,像是抚摸着自己的小女儿一般,轻轻地抚摸着她。

一滴浑浊的泪水从他的脸上流下。

“啪嗒”一声掉落在匕首上。

“想不到,他连这个东西,都给出去了。”

这个东西,自然他是认得的。

这是他女儿身前的遗物,曾经跟他说过,以后要留给儿子,然后让他留给自己最心爱的姑娘。

这个匕首,虽然短小,却价值千金,足够买下一座小镇。

左相潘苑杰却是半天没有抬头。

“皇后娘娘,还说了什么”

门童恭恭敬敬地低着身子。

“回相爷,皇后娘娘说,相爷若是不愿意相见,可能一辈子悔不当初。”

左相潘苑杰半天没有抬起头回话。

他忽然叹息了一句。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牛脾气,倒是跟我那外孙一模一样,”也罢,“请皇后娘娘来我书房吧。”

“诺。”

门童低头恭敬地应道。

然后低头倒退了出去。

卫珠身上披着黑色的斗篷披风,看不到她的脸色,借着不太明亮的月光,依稀能分辨得出她一动不动地站在左相府的侧门前,也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然后左相府的大门便传出了响动,过了一会儿,左相府紧闭的门果然被打开。

卫珠抬起了头。

门童恭恭敬敬地站着卫珠面前。

“皇后娘娘,相爷说请您书房一叙。”

卫珠点了点头。

于是门童推开了大门,带着卫珠一行人进入了左相府,又把左相府的侧门关了上去。

门童恭敬地站在卫珠面前。

“皇后娘娘有要事要跟相爷相商,就麻烦您单独跟着我去相爷的书房了,至于各位随从大哥。”

卫珠点了点头。

她侧过头对着身后的各位黑衣随从说道。

“你们便在偏厅等待。”

“诺。”

卫珠身后的一应随从应道。

然后门童便带着卫珠一行人,先走到了左相府的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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