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里的曾钰睁开双眸,有些初醒的迟疑,他用手揉了揉眉间,即使是一场梦,却还是让他累的,心力交瘁。

他扯开嘴角苦笑,没想到自己对救人倒是热衷了,救了一次还不够,梦里又救一次,可是救她救的再多,也只是个小白眼狼。

他嗤笑一声,翻了个身,忽然僵住。

脑海里有道身影一晃而过,那个女孩子朝他笑了笑,如同灿花璀璨。

囚死寄生十二宫。

每一个字都能看懂,但是合在一起就变得那么,难以理解。

苏合垂眸,定定的看着那片纸。

或许这纸写抄的,是随手而摘,毕竟是命理的书籍晦涩难懂。或许她多想了,这几个字没什么意思。

但是…

苏合抬手,用指尖在空中划动,缓缓的书写,一竖一横,一撇一捺。

而后攥成拳,怔怔的望着窗纱。

园中很静,两三个丫鬟坐在小杌子上纳鞋底子晒着太阳。

而外间小枣和越莓拿着笔坐的端正在写大字,纸不是宣纸,几个丫鬟怕写不好字浪费了,便先在粗糙的草纸上练习。

字体不再软趴趴而是有了一些棱角,能看出这些日子练习成果初见。

苏合默默的看了一会儿,忽然听见窗外几个丫鬟的声音,接着门帘被掀起来。

这动静使正在写大字的两个丫鬟抬起头,“妈妈好。”越莓问好但是小枣却低下头又写大字,没有问好不再看她。

何嬷嬷走路还有些蹒跚,但是已经好多了,见到苏合她有一些不自在,脸色稍红。

她养了一阵子伤,出来丫鬟们当面没有说她什么但是背地里却不知道怎么议论,她说没有感觉麻木是不可能的,她中了那王芳的**汤虽然幡然醒悟,但是要马上得到苏合的谅解,却是有些难办。

苏合虽然在她养伤的时候着丫鬟看望照顾自己,她也曾去了一两次,但是并没有给自己推心置腹。

她虽然说不怪自己,但是这感情有了裂痕就像破镜没有那么容易重圆,长久以往自己内心里搁着事情如鲠在喉,还会导致苏合与自己渐行渐远,往日情分很可能会毁于一旦。

所以何嬷嬷坐不住了,今日特地来找苏合。

苏合是不知道何嬷嬷为什么今日找上了她,但是她大抵也能猜出何嬷嬷所谓何事。

她是真的没有怪罪何嬷嬷,她仍然像着之前一样对何嬷嬷,但是她的事情焦头烂额,她这些日子顾不得何嬷嬷,可能是让何嬷嬷感觉到了一些不安。

苏合有些头疼,她收起纸条。

何嬷嬷却看见她微皱起的眉心里咯噔一下,这是对自己无可奈何了,竟然失望到这种程度了?

“姑娘,曾公子来了。”

忽然,窗外丫鬟脆生生的叫道,还拿着鞋底子就急匆匆跑进来的丫鬟说,“我看见,看见曾公子朝这边来了。”

那就是人还没有到。

苏合有些诧异,不自觉的站起了身。

越莓和小枣放下笔朝门口望去。

“曾公子是为了什么事情?”越莓见没人说话,拉住小枣的一点儿袖子小声问道。

“之前有个小厮,唤作空文的,给姑娘手里硬塞了个钗子,姑娘没要让我追出去。”

小枣声音没有压低,“妈妈拦住了,让我不要管了,以后空文再过来,拿什么东西都先给她说。”

“妈妈?”

苏合有些诧异,那钗子竟然没有还回去。那不是说,曾钰就会理所当然的认为她收了东西。

“怎么会如此糊涂。”她叹了一口气,忍不住摇头。

何嬷嬷看着迁怒的小枣脸色,看着苏合脸上有些难堪,嘴里就像是吃了黄连一样又苦又涩。

“我…”

她想说她是为了苏合,女孩子面皮薄,需要她当那个厚脸皮的,没想到可能好心办了坏事。

但是终究什么也没说出来。

曾钰走了进来,眼底有略微的青色。

和一往漫不经心的公感觉并不一样,他眼中带了些血丝,眼泡有些肿但是琥珀色的眸子却依然清透的。

“苏苏。”

他开口叫了一句苏合,自然的坐在她旁侧,衣衫垂下来。

苏合刚从何嬷嬷口中得知他送给自己的钗子并没有还下去,有些难堪,也就没有在意他对自己亲昵的称呼。

“妈妈,你去取…”

何嬷嬷忙慌张点头,就下去取钗子。

“曾哥哥,之前空文…”

“听我说!”

曾钰却出声打断她,声音温雅却不容置疑,难得的认真。

苏合怔怔的看着他,嘴唇微启。

小枣拽着呆呆的越莓,“走。”

越莓脚碰到桌椅上发出嗵的一声,但是面对而坐的两人并没有转过头来。

越莓脸色有些白,看到这个情景耳根子又有些发了红。

也不用小枣拽了,反而握住她的手急急出了去。

“我是从子骞那里过来的。”看见丫鬟们出去了,曾钰开口:“听他提起,三年前你姐姐院子不小心失了火…”

林佳葶?

他在问林佳葶?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苏合却听懂了,她将手攥起,忽然有些紧张:“哥哥,哥哥为什么突然…”

曾钰嘴角微扯,有些散漫的说:“随意提了下。”

“不过有些好奇,你姐姐一直在静心庵里,那日怎么突然回来…这话不该我问,若是你不想回答冒犯了就当我没说吧。”

曾钰斜眼看她,倒有了些吊儿郎当。

“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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