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令人心服口服的“闹剧。”

大家不知道这突然出现的女孩是怎么回事,但人家确实有真材实料,那画,那字,关键是那运筹帷幄,行云流水的姿势,美,字美,画美,人美,意境更美。

当她动笔时,细腻盈然的笔墨滑过纸间,以她为中心,会形成一种无声的巨大磁场,令人忍不住屏息静气,目光追随那端宁富贵的气度而沉沦,如同误入最美的世外桃源,这不是自己可以终身拥有的风景,唯有尽力记住,那一笔一划,那娴静雅韵,那随意间流露出的大家之风……因为太过震撼,令人竟无端生出一种惆怅不舍,恐以后,再不能得见。

女书法家很多,书画大家也多,但这是一个古玩的拍卖预展会,来的大多数都是古玩圈的人,而且,古玩圈历来,都是男人的天下。

现在这样一个女子凭空出现,才情容貌巨佳,很多人心里,都有些惊为天人之感。不怕货比货,就怕人比人:

同等造诣的女书画家,没这个年轻漂亮,端庄宛如旧时大家小姐。

比这个长得漂亮的,手下却难有人家的功力。所以奇异的。这女孩利用这个盲点,一下惊艳了所有在场的来宾。

有才有貌,才貌双全!

当然,鸡蛋里还有人会挑骨头,何况是这种地方。但也不等有人提出质疑,宝珠秉着她那一向物尽其用的原则,已经令人取过自己的无数画作,羞答答地请荣老太太过目。

“我们在美国住了小半年,这些都是最近的习作。”

“这几幅,和那巨幅的差不多,我是先画了这个,才兴起了画那个的打算。”

什么叫震撼?今天过后,所有在场的人都觉得,以后就算泰山真的崩到自己面前,都可以不用改色了。

那画没出场,抬箱子的人就得四个,里面上百幅,有字有画,这一下,在场的那些专家,就算心里再有任何疑问。也不得不烟消云散。

周达看着大家惊叹的眼色,纵然极力压制,可是彼此间互递眼神的瞬间还是能看出,他们是很惊讶宝珠能有这样的水平。周达低声和赵新说,“我真不知道,宝珠原来是货真价实的实力派。”

“这是硬实力,”赵新说:“宝珠雷打不动,每天早上都要动笔,这份毅力,也不简单。”

赵新看着宝珠,这一刻,他觉得宝珠如同一颗真正的宝珠,在场中璀璨发亮。他也第一次忽然真切的发现:家庭背景,财力,这些都可以是身外之物。惟有自己拥有的学识,别人拿不走偷不去,才是真正可以令自己增色的光环。此时,再看向宝珠,相信再也不会有人觉得,这只是一个长得还不错的女孩子。他们会忽略她的长相,只记得她的名字,她叫宝珠,甄宝珠。

薛利对向诚说:“我第一次见她的字,也震得回不来神。”

“那时候没见画吧?”向诚啧啧摇头,“我以后要宝珠给我也画四联,弄成屏风,这太漂亮了。”

曾老站了起来……从刚刚一直沉默至今,他打量着宝珠,认真道,“后生可畏,干的漂亮。”

这话有些一语双关,其实古玩圈里能书会画的人也很多,如沧海一粟,许多人一辈子都寂寂无名。像那些景德镇烧瓷的艺术家,有多少一辈子,都是淹没在那个小镇上。

但宝珠能懂造势,把自己以最好的时机推出来,如果她说无心,他佩服她的运气,如果她是有意,他更加佩服她!

所以曾老,是在真心的夸奖宝珠,就算今天是他们有意为之,能把心思用到这一步,达到这种效果,都不得不令人佩服。

他自认,就是换作自己,想要闯出名堂。毫无根基,也不会这么容易。要知道,这女孩之前,只是个古玩商人而已。

曾老看向乾启,原本想点明他是乾世礼的儿子,但是又一想,如果这样说,就抢了他旁边女孩子的风头,曾老说:“我看刚刚你箱子里的习作,画风多变字体也不拘,有机会大家一起讨论一下。”

乾启连忙先一步接口道:“那太好了,这边有我们的分公司,以后有的是机会。但我们等会儿的飞机就得走,回头下次来的时候一定去拜访您。”

曾老点点头,对荣老太太说,“原来是场巧合,不过我觉得今天这场事,更像是老太太您的缘法。”

荣老太太一下一下拍着宝珠的手,样子像爱不释手。

曾老的话,解了今天大多数专家的尴尬,既然著录是真,那真的可以是场误会。人家女孩只是无意中得了合适的纸墨,自己画来玩的。不过,也真舍得,那纸墨现在都是古物,就算一般人得了,也不舍得用的……但这是人家的事情。何况,归根结底这是雅事,以后,堪称一段佳话。

袁少林忽然走上前,对乾启说:“既然是场误会,这画辗转回到你们手中也算是完璧归赵。我成人之美,把我们拍卖行收的这幅,物归原主。”

荣芝华心里大大地骂了一句,“小人,”现在不用想也知道,这家伙一定是对方收买的,来自己这里演戏,还成人之美,他要不把自己这幅还回去,不就是不够成人之美了?

明明这是自己真金白银买的,凭什么?

看乾启望向自己,他故意不接话。他来了脾气,也不怕宾客笑话他小气,就是不说话。

乾启却一笑,坦白说道:“看来荣先生挺喜欢这画,要不我来做这成人之美,把另外三幅让给你,让你得这个圆满。”

荣芝华顿说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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