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凯进默默走到张辉跟前蹲了下来，无微不至的，将那些破碎的土鸡蛋，蛋黄全部清理干净。
有些地方，蛋清蛋黄涂了一地，纸巾擦拭不干净的，刘凯进直接用自己的袖子去擦。
价值好几千块钱的衣服，权当抹布。
随后，刘凯进将桶和土鸡蛋一并丢在厕所旁边的垃圾桶里面，完事儿之后，在众人目光之下，径直离开13节车厢，奔着9号车厢走去。
几分钟，刘凯进又回来了，手里拎着一堆零食，饮料，还有餐点水果什么的。
提溜着，放在张辉桌子上。
刘凯进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看似不经意的取下手腕上八千多块钱的百达翡丽，放在零食堆里。紧跟着，又从兜里掏出厚厚一叠红头，大概三两万块钱，一并塞进塑料袋。
就目前来说，这是刘凯进身上所有的家当了，再多一毛钱他都拿不出来。
“咳咳！”
清了清嗓子，刘凯进组织好语言，脸上肌肉控制到毫颠，挤出一脸真挚的笑容。随后，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之下，刘凯进毫无征兆的噗通一声跪在张辉脚下。
几分钟前，刘凯进眼神恶毒，冲着张辉咆哮，怒吼，言语上不断的羞辱，蔑视。
几分钟后的现在，刘凯进跪在张辉脚下，脸上堆满真诚而灿烂的笑容。“爷，对不起！小刘我有眼无珠，不识泰山，您多包涵。我给您磕头了。”
言毕，刘凯进咚咚咚一连磕了几个响头，额头都红了。“爷，满意不？您要不满意，您尽管吱声，只要您给小的一条活路，怎么着都成。”
“要不，爷您再扇我俩耳光？”
不等张辉动手，刘凯进啪啪啪给自己来了几耳光。
刘凯进就一小人，特别真实。
能踩在张辉头上的时候，他很嚣张，狂妄至极。然而，当自己被人踩在脚下，无力反抗的时候，刘凯进第一时间就学会了逆来顺受，乖乖顺从。
张辉一句话，一个电话，将他十几张银行卡，信用卡全部冻结。如此巨大的能量，刘凯进得罪不起。
张辉只是冻结他的银行卡，要是张辉真下定决心要办他，恐怕没的不只是他的钱，连人带房子，包括他的家人，他的所有……不过是张辉一句话的事儿。
因此，刘凯进很明智，第一时间便做出判断。
下跪，磕头，认错，道歉。
乞求得到张辉的谅解。
列车员来了，拽都没能给他拽起来，当着所有人的面，就这么直挺挺跪在张辉跟前。
“起来吧！”张辉宅心仁厚，见刘凯进态度诚恳，便也不再计较。“五十个鸡蛋，你给我拿五万块钱吧！”
要是一点惩罚都没有，对刘凯进起不到一个惩戒的作用。“希望你能引以为鉴，下次再欺辱别人的时候，先掂掂自己够不够份量。”
“行了，滚吧！别在这碍眼。”钱和零食饮料那些，张辉笑纳了，至于那块八千多块钱的百达翡丽，张辉丢还给了刘凯进。
张辉给封彪打了一通电话，不久，刘凯进手机再一次响了起来，也是十几条短信一并发送过来。
银行卡解冻了。
刘凯进泪流满面，心情复杂，失而复得的滋味，言语难以形容。“谢谢，谢谢！”
“嗯！”
远处，13号车厢跟14号车厢接轨处，两个精干的中年男子看似漫无目的的抽着烟，眼角的余光，时不时撇过张辉。
车子发动了。
这个时候，其中一个中年男子掏出手机，简短的发了一条信息出去——“人已在车上，目的地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