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条穿越南西伯利亚的线路,在边境的二连浩特换轨,再经蒙古的首都乌兰巴托穿到俄罗斯境内。旅途漫漫,逐渐的和同行的其他几个人熟悉起来。

一个文质彬彬的眼镜是研究蒙古族历史的学者,研究方向侧重蒙古族萨满,是不是083的人不清楚,不让打听。姓潘,年岁比我稍长,知识是真渊博,不过看到研究萨满的我就头疼,就想起了“意识形态的意识形态”。

老邱是古生物学家,什么事情反应都慢半拍,是个典型的慢性子。但我现在可以想象083需要他做什么,著名的尼斯湖水怪曾被广泛地怀疑成一种史前巨兽。老邱虽然长得一点儿也不象怪兽,却让我格外紧张。

最开心的是和翻译小姜在一起,斗个地主也能给我们说着笑话,这是开心的一方面,另一方面他总是输,输到大家都不好意思继续赢,我心想,一边打牌一边说上的黄段子,两个王四个二也出个乱七八糟,一心二用,你能赢才怪。

除了这三个人和老林,其余两个都是半生半熟的老面孔,一个是长沙就认识的徐松,另一个也见过,名叫吕中华,大伙儿都跟着老林叫他小吕,也不是那么爱说话的人。

一坐火车,我就盼着吃饭,吃饭等于给自己找点儿有意义的事情做,省得那么无聊。每次到了餐车我都会兴高采烈,捧个鸡爪子也吃的格外开心,又不敢吃的太快,三两分钟吃完了只能回去躺着发呆。到了俄罗斯境内餐车上开始卖伏特加,我和大头带的国产白酒不舍得喝,买了一瓶,真***马尿味,又烈又骚,呛得人只想咳嗽,只能咬牙坚持着往下灌,马尿喝多了也是酒,花钱买来的不能扔,这都是古训。

大概两天三夜过后,几个人摇摇晃晃地下了火车,这只是到了西伯利亚铁路沿线的一座城市,离目的地还远着,又百无聊赖地等了一天提前租用的小型飞机,随队的翻译小姜忙前忙后的打电话催促,才算在延迟十几个小时后颤抖着翅膀起飞了。幸亏天气没有障碍到我们,也不知在巨大的噪音里过了多少个小时,终于停在了北极圈内的一处叫哈坦加的小镇机场。

废话的介绍几句,哈坦加位于俄罗斯的泰梅尔自治区,自治区面积广大,可能比中国普通的两三个省加起来还大,人口……不到四十万,我去,真正的地广人稀。我们现在的哈坦加镇就是附近几百公里最大的城市,居民只有几千人,还没有我住的那个小区人多,大妈们来一场广场舞在这里就相当于轰动全城的狂欢节了,不过人家这里的居民可真正是套马杆汉子的后代,别说男人了,老大妈长得都比我威武雄壮。

哈坦加镇七月的平均气温只有零上五度,比较正炎热的北京,那种冷也是不太好受的,还有就是夏天里没有天黑的极昼让人觉睡的不踏实。而且哈坦加镇已经属于永久冻土带,再往北几百公里才能到达索罗湖,没有现成的公路。冬天虽说冷的厉害,还可以从冻得**的荒原上穿过去,一到夏天,荒原表面全是冻土带化开的沼泽,根本无法穿行。

所以这次计划走的是水路。从哈坦加镇顺着河流进入几十公里外的哈坦加海湾,然后再从海湾折向一条连通了索罗湖的河道把船直接开进湖内。

在哈坦加镇盘桓了两天,小姜到处联系找船,忙得厉害,我们却无所事事,看来听不懂外语也有好处,能者多劳智者多忧,无能无智者……可以打屁聊天。

索罗湖暂时遥不可及,哈坦加在老邱这样的古生物学家眼中,却是真正的圣地。这里是猛玛象的故乡,俄罗斯学者数次在附近地下深处的冻土和冰层内,发现过一万多年前直到远古时期货真价实的猛玛象,可不是我们想象的骨化石。天然冰箱一样的永久低温环境,一些猛玛象挖出来时甚至连肉都是新鲜的,听说当地很多人品尝过,不过那肯定是过期食品。

猛玛象大概在五千年前灭绝,曾经被人类的祖先大规模捕食,不知道算不算古生物的范畴。我们几个跟着老邱一起去参观了镇里的猛玛象博物馆,老邱看了以后连叫可惜,在现在的保存技术条件下,还不如把那些猛玛象留在冰层里。

小姜终于租来了一条不大不小的渔船,第三天早起到了码头,渔船里几个人刚好坐得下,放上帐篷和野外宿营其它装备的一大堆东西,就有些拥挤了。船开起来,小姜和正喝着马尿的俄罗斯船老大聊天,时而听到船老大放肆的大笑,时而高唱迹手扶舵轮目视前方专注的一刻,目光深遂的象末日英雄,可一转头就是嘻皮笑脸。再想想万里之遥咱们国内的船老大,差不多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看来职业可以造就人的性格不是一句空话。

船走得比车慢的多,水路又有些绕远,我们花了将近二十个小时才慢慢进到了索罗湖的湖面,眼瞅着再过一两天就要进入八月份,湖面上还是偶尔能见到浮冰,徐松说七月份这里水面的冰慢慢都会化开,浮起来的冰是原来冻结在底层的,等到水温逐步上升才会化掉飘浮起来。

这么长时间的旅途,虽然偶尔能到小小的甲板抽支烟活动一下,我的身体还是几乎僵直了,船舱里人挤人的坐着睡又睡不踏实,这罪受大发了。

船靠在索罗湖的北岸一侧,时间是下半夜,天却仍然是亮的。索罗湖面积不是很大,北岸平缓,再向北的远处有着高高低低的丘陵。没时间细看,帮着别人打打下手驻扎了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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