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楼下街道的正中间,静静地摆放着两具漆着大红颜色的棺材,红的如此刺目,仿佛用血涂满了,写着大大“奠”字的一头正冲着我们的窗下。

顾光明没看到街道当间的棺材,却被我的反应吓了个半死,后退了好几步。我二话没说,转身就奔向了门口,下意识的反应里,门外的东西反倒让我觉得看得见摸得着,比街道上的棺材好了太多。

房门用的是老式的暗锁,我将锁咔嚓一下扭开,突然一把将房门拉开,刀横在胸口就冲了出去。这时根本没时间做什么心理准备,让我待在窗下正对着阴森棺材的房间里忍受,还不如直接杀了我,门外好歹应该是个活物,至于是什么,爱谁谁吧。

走廊里的楼道灯阴暗昏黄,我几乎闭着眼睛抡刀就扎了出去,管你妈的是人是鬼,先吃老子一刀再说。

一条黑影向后退着,一边退一边大声喊道,“是我!”听着声音很是熟悉,这时我才定睛细看,操,原来是张秃子。

我气不打一处来,差点儿泼口大骂,“怎么是你?”张秃子一脸的惊慌失措,急急忙忙地说道:“这早上起来全都不对了,小贾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听你们屋里有动静,我过来看看。”

顾光明用手按住了胸口,苍白的脸这时才开始有了一点血色,气急败坏地说:“你要进就进来,窝在门口要吓死人啊?”然后转向了我:“你刚才怎么了?”

“外面街道上摆着两具棺材。”虽然尽量压抑着内心的恐惧,我的手指还是控制不住的颤抖,指了指向窗外的方向,顾光明本来稍稍缓过来的脸色一下子又变得煞白。

连紧张带惊吓,张秃子剧烈的喘着气,极快地点头说道:“我也看到了,屋里不敢待。”

我偷偷地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痛的厉害,不是做梦。又用手捅了捅顾光明,顾光明看着我,问道:“干嘛?”这***全不对啊,不是幻觉,难道是真实的?

三个人站在走廊里进退两难,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我心想还是先得把大头和张选喊起来,人越多胆子越壮。转身刚要砸张选的房门,赫然看到走廊尽头的楼梯口,影影绰绰地站着一个人影,正在朝我们几个人摆手,好象在招呼我们过去。

我一把拽住张秃子,身边多了一个人才敢慢慢走近前去,挪了几步终于模糊着看清,原来却是司机小贾。

小贾也不说话,只是不停地摆着手示意我们跟他下楼,三个人不敢发出声响,跟在小贾的后面,蹑手蹑脚地沿着楼梯向下走去。

几个人身上都没带手电,即便是带着也不敢打开,摸着黑走到楼下,一路悄无声息地接近了招待所的大门。大门外就是镇上的街道,想起刚才窗外的血红棺材,一股悚然感从胸口直窜到了头顶,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

小贾不紧不慢地推开招待所的弹簧门,当先走了出去,没见到他有什么异样。人一多壮了胆气,我畏畏缩缩地跟在小贾后面,从大门口探出脑袋向外看去。

天空上的月亮时遮时露,尽管光线模糊,我还是能看见街道上清清朗朗,漆着大红色骇人的棺材已经消失不见了,心里又是一阵忐忑,不知道这棺材的再次消失是幸运还是不幸。

小贾一直没有扭回头来,也不解释这样跟着他是要去哪儿,看起来就是漫无目的向前。眼前的一系列遭遇既离奇又紧凑,让人猝不及防,心里根本不能平静下来好好想想,正要琢磨着开口问一问,忽暗忽亮的月光下,走在前面的小贾侧过了脸,抬头看了一眼前面二楼上的窗户,我的心却“咚”地一下跳到了嗓子眼,险些晕死过去。

小贾倏然侧过的半边脸,惨白的颜色好象电影里的吸血鬼,那……完全不是一张活人的脸。

身后的张秃子和顾光明视线被我挡住,没有看到这一幕。被恐惧感瞬间地包围,我浑身上下立刻起了一阵痉挛般地颤栗。惯性地跟从了几步,小贾已经转过了脸,继续不急不徐地往前走去。

后退了一步,我用手偷偷地拽了张秃子一把,张秃子愕然地看着我。我悄悄一指前面,顾光明和张秃子一起盯住了小贾那双垂在身侧,象枯骨一样苍白毫无血色的手。两个人瞬间好象同时踩了刹车,一下子顿在了原地。

我急忙冲两人使劲挥动手臂,不让顾光明惊喊出来,随后下意识地向后一指,二人会意,不敢张扬出声,极慢地倒退向招待所的门口。

小贾完全没有理会,自顾自一步步向前走着,和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动作的僵硬和不协调愈发明显。天空中的一片薄云此时遮住了月光,四周围拢着吞噬一切的黑暗,一会儿过后,街道重新朦胧地微亮起来的时候,小贾的身影已经不知何时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万簌俱寂,我能清楚地听见顾光明沉重的喘息声,张秃子低低地喊了一声:“先回招待所。”三人倒转回来,三步并做两步走向招待所的楼前。

就快走到了招待所的大门前,门厅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亮起了一盏昏黄的灯,我微微奇怪的同时也稍觉安心,有了光亮就代表了安全。

迈步冲向门口,我速度有点快,已经甩开了顾光明和张秃子七八米。扭头看着远处的小贾再没出现,心里余悸未消,嘴里呼哧喘着粗气,脑子乱糟糟地象一团浆糊,转过脸来,抬起手去推那扇门。

刹那间只见门玻璃上,门厅里透出的昏暗灯光映射着,紧紧贴了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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