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

林氏的身子一抖,不可置信地看着江盛的背影,不禁抬高了声音,深处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绝望与破败:“老爷,你说什么,你要睡觉?”

她的女儿,她唯一的女儿去了,而他的丈夫,不是想着如何他们的女儿报仇,而是想要去睡觉?

江盛的步子随着林氏的话落而停了下,他有些不耐烦地道:“不过是一个女儿而已,咱们江府的女儿多的是。”

说罢,江盛也不再给林氏反应的时间,直接甩了甩袖子,身子就向着外面走去,留下林氏的独自在原地,眼底闪着不可置信的光芒。

等到江盛走远,林氏才从中反应过来,看着半掩的门,嘴角很是隐秘的抽动了几下,突然冷笑了一声,狠狠地转身座回了原地,随手一挥,桌上早就泡好的茶盏便摔落在了地上,碎成了几片,发出刺耳的声响,在安静而空旷的前厅里显得格外的醒目。

“呵呵……”林氏嘴角的笑容愈发的诡异与刺耳,她的声音颤抖,里面最后一丝的隐忍也随着江盛无情的话语而消散殆尽,“对你来说,女儿有很多,但是你可想过,对我来说,我只有琴儿啊……”

她又想起,当初江盛向着父亲求娶自己的时候,信誓旦旦地保证会将自己当做唯一,可是不过短短一个月,他就纳了妾,而现如今,更是对琴儿的死置若罔闻,心里想着的只有自己滔天的富贵与权势。

想到这些,林氏的眼神更冷了几分,甚至于显露出少许阴森来,没来的让人看了觉得可怖,他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向着自己的厢房走去。

既然你不曾将我们母女放在心上,那么就别怪我不顾多年的夫妻之情了。

此时的昌乐侯府,气氛却是截然不同。

府里的下人都很是奇怪,韩玉儿也不知是怎么就入了韩国荣的眼,进来韩国荣不但在吃饭的时候将韩玉儿叫到身边,更是要求陈氏带着她出席了不少宴会,而更令人惊奇的,是一向怯弱的五小姐竟然在外面表现的落落大方,端庄有礼,丝毫没有庶女身上的小家子气,反倒有了不少嫡女的风范,一时间倒也引了不少命妇的打听,显然是对韩玉儿这般的大家闺秀很是感兴趣。

“夫人,老爷来了信,吩咐明日侯爷夫人的宴会上要您带着玉儿小姐。”李嬷嬷进门,就看到陈氏半椅在椅子上,捂着额头,她连忙上前,将手中的毛毯盖在了陈氏的身上,一边为她捏着肩膀一边道。

陈氏只觉得头痛无比,好不容易舒缓了一些,听了李嬷嬷的话,头便又疼了起来,她冷哼一声,摇了摇头,声音里满是不屑:“他不过是看府中可利用的女儿不多了,想尽了韩玉儿最后一丝剩余价值而已。”

“但是……”李嬷嬷又倒了杯茶,递给陈氏,有些担忧地接着道,“老奴打听到这次宴会会有很多皇子贵族们……”

这就是要给韩玉儿相看人家的意思了,陈氏喝了口茶,茶水入了胃,方才觉得整个身子暖了不少,她淡淡道:“她不过是一个庶女,最多也就是做个妾而已。”

说到这里,陈氏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只是……就这么明显的参与到争斗中去,难免会引起陛下的怀疑。”

这争斗,指的自然是那个九五之尊的位置。

陈氏顿了顿,才又笑了笑,声音里少见的带了几分憎恨:“他想要支持三皇子,想要成为大功臣,我偏不会让他如意而为。”

她对他一心一意,却换来了这样的下场,他让苏姨娘给自己下毒,想要在自己帮他收拾了烂摊子之后杀人灭口,她怎么会让他如意,她巴不得立刻将韩国荣得到的一切全数摧毁,才能让自己出口气。

女人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事实上,女人要的其实很简单,不过是你全心全意的对待而已,当你让她付出了青春与一生,却不能给她想要的东西时,她们可以做出的事情,就不只是疯狂那么简单了。

李嬷嬷立在一边,看着陈氏扭曲的表情,不免觉得有些心惊,自从查出是老爷给夫人下的毒后,夫人对老爷便是连那最后一份的尊敬也消失了。当然,身为下人,有些事看在眼里,却只能闷在心里,是万万容不得多嘴的,是以李嬷嬷只是劝慰道:“夫人,玉儿小姐的母亲毕竟是您,她嫁给谁,当然也是您说了算。”

这话的意思很明确,陈氏微微一笑,声音清冷:“那是自然……”说着,她的眼前便浮现了韩玉儿曾经瑟缩柔弱的模样,又联想到不久前在一个宴会上,韩玉儿落落大方,款款有礼的和三皇子交谈的片段,她的手慢慢地握紧,声音里带了一丝不可察觉的嘲讽,“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蹦哒不了多久了。”

这么多年,自己忙于对付苏姨娘和她的那个贱女儿,竟是没有留意到,庶女里面,何时出了这么一个能隐忍的。

桌上的油灯暗了暗,光线在陈氏的脸庞上跳跃着,衬得她眉眼间满是阴霾,唯独一双眸子好似星辰般亮眼,又在星光的深处掺杂了丝丝阴暗狠毒,陈氏忽然轻笑了一声,道:“我累了。”

李嬷嬷会意,上前轻轻搀扶着陈氏躺在床上,低声道:“夫人,您的确应当听从大夫的话,多休息才是。”

“我这把骨头,还不知道能活几天了。”陈氏叹了口气,看着头顶的白色帐慢,眼神迷蒙,“倒是苦了你们,跟在我身边照顾了这么多年。”

陈氏的声音里带着无可掩饰的疲倦与劳累,李嬷嬷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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