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不(情qg)不愿地停下来。
两人上车后, 看到车厢里满满当当的人, 都是一愣。
十二点的末班车,向来清清冷冷,这辆车里面竟然坐满了人,已经没有空座, 甚至还有几人拉着扶手, 站在车上。
长发女子和许筱鱼在车头位置找了一圈, 也没找到刷卡机,只有一个类似投币箱的东西立在前面。
车上的人很奇怪, 男女老幼, 什么年龄段的人都有, 许筱鱼和长发女子甚至还看到一名抱着婴儿的年轻男子。
这么晚了,再加上这种组合, 该不会是人贩子吧……
心中暗暗腹诽, 两人心中却莫名紧张起来。
车上的乘客们仿佛都没有自己的事(情qg)要做一样,自两人上车后,就直勾勾地盯着她们, 面无表(情qg), 神(情qg)专注。
那感觉……
就好像两个大汉闯进女澡堂后, 爆发前宁静的一刻。
“呃……请问一下,怎么没有刷卡机,是只接受投币吗?”
长发女子略带尴尬地问道,隐隐觉得不对劲。
(身shen)材微微发福的中年司机目不斜视,看着前方道路, 宛若雕像。
他是车上唯二没有盯着两人的人。
至于另一位,是一名拉着扶手站立的女人,她穿着白衬衫黑包裙,乌黑长发及腰,顺直垂下,遮住侧对着两人的脸庞。
她微微抬头,看起来依旧侧对着两人,动了动手臂。
手臂伸直,在(身shen)前座位前停顿半秒,而后食指指尖猛地指向许筱鱼和长发女子。
“好,我明白了。”她(身shen)前座位上,杵着拐杖的银发老(奶i)恭敬地朝她点点头,张开没戴牙(套tao)的嘴说道。
“诶……”老(奶i)杵着拐杖,拉着扶手艰难地站起来。
她人矮,背又有点驼,穿着一件干净的暗红色碎花袄子,银发细细地向后梳理,用皮筋挽成发团,脸上似乎还带了妆,不浓,只是扑了点粉,略微盖住老年斑,唇上淡淡的红,压盖住绛紫色的唇。
老太太站稳(身shen)子,抬眼看向站在车头的两人。
“小姑娘啊,这车,你们不能坐。”
“为什么啊?”
长发女子顺口问了一句,手里刚摸出来的几枚钢镚“噼里啪啦”地掉进投币箱里。
“呃……”老太太看着掉进“投币箱”里的钢镚,有点哑口无言。
“罢了,没什么,怪我嘴慢。”嘴里软绵绵说着责怪自己的话,老太太涂着淡红色口红的干瘪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向上翘起。
在车上付了车钱,就会与这辆车产生瓜葛,不被送到目的地,是下不了车的。
“所幸今晚也是你时辰到了,上不上这车,都逃不掉……”
她慢悠悠地说着,杵着拐杖一步一步走来,尽显老态龙钟。
只有已死,或者将死之人,才能直接看到这辆车。
陈曼茵能直接看到公交车,许筱鱼却是因为受她影响,才能看到公交车。
许筱鱼蹙眉,拉了拉长发女子的衣角,凑到她耳边悄声道
“……陈曼茵,我们打车走吧,不坐公交了,这老太太说的话好奇怪,这车上的人也……”
“走!”
陈曼茵也觉得不对,那老太太刚才看她的眼神极为古怪,像是被什么滑腻腻的软体动物缠上了一样,让她浑(身shen)不舒服,难受得紧
伸手反握住许筱鱼,拉着她扭头就跑。
她们站在公交车车头处,前门大开,只需两步,就能离开这辆公交车。
然而——
“啪!”
车门在两人眼前迅速合拢,将她们拦在车里。
“嘿嘿嘿,小姑娘,留下来陪我们一道走吧。”
老太太杵着拐杖笑了,浑浊的眼眯起,没有牙齿的嘴咧开,黑洞洞一片。
她杵着拐杖,摇摇晃晃、颤颤巍巍地踩着小碎步,伸出干瘦布满老年斑的手,抓向陈曼茵。
“啊!”
两个女孩手拉着手,背贴着前门玻璃,避开老太太伸来的手,缩在一起惊叫。
原先她们虽然觉得不对劲,但也并未害怕,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公交车还没启动,车门也敞开,只需要跨出两步就能跳下公交车。
而且公交车车门因为总容易夹到人,关闭得慢也是众所周知,谁料到现在这扇门不仅说关就关,还能如此迅速地合上,意识到碰上事了,还无法轻易逃脱的两人顿时倍感慌乱。
“哎哟……莫要躲呀,小姑娘,咱们都是一起上路的,你不要怕,老太婆我冷得慌,趁你现在还有温度,给我捂捂,不介意吧?”
老太太笑眯眯道,没有牙齿支撑的嘴唇每说一句话都像是肥硕的虫子在蠕动,从黝黑的口中爬出。
车内其余人只是默默看着,同先前她们刚上车时一样,像摆放在车内的一尊尊假人。
不喜悦,不愤怒,不悲伤,也不说话。
两名女孩互相挤靠在一起,惊恐得浑(身shen)颤抖。
陈曼茵忽然将挎包取下,举着挎包用力拍打老太太伸来的手。
看似脆弱不堪一击,走路都不稳的老太太,伸出的手却稳稳当当承受住陈曼茵的暴打,只是微微颤了颤,依旧抓向陈曼茵。
抓住了。
冰寒刺骨的感受手掌牢牢握住陈曼茵的手臂,感受对方细腻柔软又温暖的肌肤,皮肤之下流动的血液。
陈曼茵却只觉得,自己的手腕一瞬间竟然有种被冻僵的感觉,像是在北方大雪的天气里,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