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陈楚的画像,窗子外面,一个清新阳光的男人正戴着手套,在松软的雪地滚着雪球。楚诗诗微微一怔,继而重新把精力集中在了画作上。

她不敢分神,怕自己内心世界里的陈楚会寂寞,会责怪,她要一直一直想着他,他才会觉得安全,觉得温暖。

卧室的门不声不响的被推开,楚妈妈默默站在门边,观察着女儿的一举一动。

”孩子,为什么还是不肯放下他啊!你跟他已经不可能了!”楚妈妈忧心的说着,眼里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哀伤。

见楚诗诗依然无动于衷,楚妈妈难过的浑身颤抖。该说的,不该说的,这小半年里她不知道说过多少遍,她的嘴皮子都要磨破了,也没能让女儿心甘情愿的放弃肚子里的孩子。

昨天军政医院干部处最后通牒,若是女儿再不去上班,就会把她开除,赵琪薇那个妖女也再再相逼,若是再不让楚诗诗拿掉孩子,她就会动用关系,把楚诗诗的北京户口打回到东北。

如果楚诗诗没了工作,就只得回老家来,老家这个小城市谁不认识谁?!她会一辈子成为左邻右舍的笑柄。

”女儿啊!这孩子到底是不是那个男人的?!”贾慧娴上前搂住自己的宝贝女儿,她这辈子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可单单是这么一个女儿,就已经把她折腾够呛了。

楚诗诗将窗户上画满了画,见没有多余的空白可以用,蹙了蹙柳眉。她低下头,把手指放到盖在双腿上的毯子,轻轻的绘图,她不能不想着陈楚,一秒钟也不可以。

女儿最近的反映无疑给了贾慧娴答案,她那么心心念念那个姓陈的,这孩子十有八九也是他的,贾慧娴想哭一通,又怕吓到精神脆弱的诗诗。”女儿,我知道你难过,也知道你们正在热恋突然就分开了你受不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非要生下这个孩子,你以后怎么办?这个孩子又该怎么办?”

贾慧娴摸着女儿的脑袋,决定要把自己的心里话都说给女儿听,生孩子这件事,要权衡利弊,不能一时感情用事。

”你想想,孩子生下来以后是个私生子,你给他找个后爹,后爹会疼他吗?就算你不结婚,那他总要念书,总要上学,小朋友们会取笑他,欺负他是没爸爸的孩子,你有能力去给他一个亲生爸爸吗?!”

母亲的话让楚诗诗顿住了作画的动作。孩子没有爸爸,孩子会受委屈。。。。。。

见女儿似听懂了她的话,贾慧娴哽咽着继续道:”我们都是小家庭,你身体还有病,工作马上就要丢了,你拿什么去抚养他?把他生下来,这孩子除了受人白眼,就是要吃苦受罪,他得不到一个美满的家庭,你这是何苦啊!”

老妈不停地在耳朵旁边唠唠叨叨,楚诗诗的心越来越觉得痛。泪水盈满了眼眶,玻璃窗上的男人变得模糊。

是她自私了吧。

她捂住眼睛,不停流着眼泪,老妈见女儿终于有了反映,搂着她开始嚎啕大哭。。。。。。

。。。

是夜,身怀六甲的孕妇辗转在梦魇里。

”诗诗,你是什么我都爱你,我只爱你。”

梦境里,陈楚紧紧拥着她,不断地重复着这一句话。下一瞬,他全身是血,在苍茫的洪流里沉浮,随波逐流。血水染红了溪流河川,一直蔓延到她的脚边。

”楚!你等我,等我去找你!”楚诗诗沿着河流一路追逐,脚下是坚硬锐利的石块,她每走一步,都像是刀尖上的舞蹈,深入骨髓的痛。

那股逼真的疼痛让沉睡在噩梦里的人儿惊醒。楚诗诗猛然地坐起身子,自己的双脚似乎还未脱离梦境,依然疼痛着。

母亲对她说过的那些话都字字敲进了她的心里,在她的眼里,陈楚正在天国孤独而痛苦,她则自私的要把他们的孩子生下,要这个宝贝也成为没名没份的私生子。

窗外的大雪还在不停地下,楚诗诗怔怔地盯着不断飘落的白雪,玻璃窗上,陈楚的画像又蒙上了一层冰霜,斑驳而模糊。

她想了很久,情不自禁地爬上了窗台,摸着那些已然辨识不清的图画。许久之后,她终于下了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

陈楚,要他去陪你吧。。。。。。

楚诗诗无声的摆着唇形,不得不狠下心,让这个宝贵的小生命离开。她吻了吻窗户上冰凉的绘图,然后跳下窗台去书桌上找来纸笔,写好了一行字,接着蹑手蹑脚的套上棉衣,打着赤脚从郑家跑了出来。

孕妇的双脚浮肿,白胖的脚丫踩在厚厚的积雪上,蜿蜒出两行深浅不一的脚印,冰蓝深幽的夜色中,白雪飘落,一点一滴,静静悄悄的又将脚印填平。

三更半夜,一个圆滚滚的孕妇在楚家门口敲着门。

楚爸爸最先被吵醒,打着哈哈问是谁,却没有人回应,而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局促。他穿上外套去开门,只见女儿气喘吁吁,一张因怀孕而浮肿的小脸因冰寒的风霜微红。

楚诗诗光着脚丫,一脸焦急,不等爸爸责怪她不穿鞋就踩着雪地乱跑,便将手里的字条捧给了爸爸。

楚爸爸接了过来,诧异的看了看女儿,先把孩子安顿在沙发上,再跑去叫老伴起床。

”这。。。。。。你决定了?”楚妈妈看着女儿硬朗的笔记,即惊讶又微喜。女儿想通了,这无疑是好事。

楚诗诗坐在沙发上,双眸闪着泪光,坚定地点了点头。

”女儿,妈妈就知道你还没完全糊涂!”楚妈妈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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