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怎么能那样对程宇,就算是不愿意跟人家相处下去,你有必要挂人家电话吗?”楚妈妈唧唧歪歪地念叨了起来。因为早些时候她挂断了赵程宇的电话,赵家很愤怒,方才还打电话给楚妈妈理论,楚妈妈给人家陪了一顿笑,挂了电话就第一时间来教训女儿。

楚诗诗只觉得又委屈又生气,捏着电话的手已经微微发抖。

若是陈楚不在她身边,她或许还能和老妈抢白两句,可是现在他什么都听的一清二楚,已经够丢人了,楚诗诗只好默不作声,希望老妈骂够了快快挂电话。

见女儿少有的不和自己顶嘴,楚妈妈骂得更起劲。

”你自己说说,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亏待你了?你恨我打你,我那不都是恨铁不成钢吗?你说实话!你心里是不是还惦记着那个姓陈的?现在有人肯要你你就知足吧!那人都已经死绝了,你--”

”妈!!!”楚诗诗见老妈越说越离谱,赶紧打断她。”妈!是我的错行不行,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回家我跟你好好解释,我和程宇的事你不要听他们家一面之词。”

她偷偷瞄了眼陈楚,他在认真开车,似乎没有怀疑老妈嘴里那个”姓陈的”是谁,楚诗诗偷偷松了口气,接着道:”妈,我很快就到家了,回家说,您别气坏了。”

楚妈妈不依不饶地又嘱咐了两句,诸如赵程宇有多么优秀,赵家的条件多么难得之类的,颇有滔滔不绝的架势。

”你知不知道,你这孩子一天神经那么大条,现在还那么胖,你以为你是当年学校里的校花吗?你以为现在还会有路过的男生忙着回头看你,脑袋撞在电线杆上吗?”

身边一直没什么反应的陈楚听见这句话,忍不住低笑。

楚诗诗被老妈气的脸发青。”喂??妈!妈,我这手机没电了。”

说完,她立即切断了电话。

今天她楚诗诗的这张肥脸真是丢大发了。

车子内一片寂静,陈楚继续认真开车,表情一派的波澜不兴,而后座的小老鼠在打瞌睡。

楚诗诗凝神望着窗边飞逝的街道,只觉得想哭,可她却哭不出来。真真是应了最近那首唱得太多的老歌。

在陈楚面前丢人,她可以不在乎,老妈整天找茬,她也可以勉强忍受,反正都已经受了二十多年,她最难受的,是要嫁给赵程宇那种恋母到死的男人。如若她从没被陈楚那样宠过,根本不知道被疼爱的滋味,或者她还能忍受赵程宇,可是她偏偏知道男人认真对待一个女人是什么样子,而且有了今天赵程宇的责难,她实在是没办法继续跟赵程宇相处。

她可以结婚,可以嫁给一个不爱她,她也不爱的人,但她却无法忍受嫁给一个听从婆婆,每天找自己不自在的男人,她受不得这些闲气。

”你说你以前的爱人现在在哪里?”车子就快驶到八宝山的时候,陈楚缓缓问道。

楚诗诗吸了吸鼻子,憋着泪,沙哑道:”死了。”

她当他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来。

陈楚顿了顿,方道:”你曾经告诉我,你和那个人在教堂里举行过简单的仪式。”

楚诗诗绞着手,”我忘记了。”

她不想去回忆,尤其是和陈楚去回忆,还在她如此尴尬丢人的时候。

”春节前,你不愿意上台,跟我是怎么说的?”

”我忘了。”

”忘了?”

楚诗诗点头,陈楚无可奈何,只好不再追问。

”我听过你母亲的谈话,觉得你母亲有轻度的偏执人格,你有空可以买来美国注册护士的saundes指导书,从最后一个章节往前看,或者会让你想开很多。”

”什么得丝?”她有听没有懂,那么专业的书籍,陈楚居然都记得清楚,可他却偏偏不记得她了,好难过。

”saundes,有磨沙机的意思,也是外国人的名字。”陈楚解释道。

楚诗诗机械式的点头。

陈楚没再说些什么,很多事,就快水落石出,有太多迹象,表明楚诗诗嘴里的那个人是他自己,他只觉得喉间有什么东西卡着,握住方向盘的手因为太用力而略微发白。

”到了。”

他将车子停稳在她住的小区,楚诗诗麻木地跳下车子,头也没回的走进了小区的大门,在就快到家的时候才意识到,其实陈楚根本不是要去医院,他是专门开车来送她的。楚诗诗回头,无奈自己已经走的太远,看不见小区的大门。

他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又回过头看了眼睡着了的小老鼠,在看到熟睡的孩子手上抓的两缕头发时,笑道:”小鬼,你还真是我的乖儿子。”

他折腾了一整晚都没拿到的东西,他的宝贝儿子轻而易举地得到了。

楚诗诗回到家,见老妈一幅凶神恶煞的样子。她只好将今天晚上与赵程宇的通话经过告诉了老妈一遍。老妈若有所思,缓缓道:”看来赵程宇她妈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老妈思索片刻,吩咐着楚诗诗要维系好与赵程宇的关系,还说那小子一表人材,只不过是太孝顺母亲,要她明天一定要去向赵程宇道歉。

楚诗诗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点了点头。

如果她不快点把自己嫁掉,她就无法脱离父母的手掌,如若她快些嫁掉了,又将进入另一个深渊。不愿多想,想多了就觉得心慌。

楚诗诗吃了药,躺在床上缩进被窝里用手机上网,以免被老妈发现。想起陈楚向她介绍的书本,便随便查了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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