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目睹亲密接触过的同事死亡的经历太过可怕,即便人与人之间有再多过节和矛盾,当她活生生的从你眼前消失的时候,还是会给你深深的触动,那和盯着icu苟延残喘的病人离去太不一样了,毫无预见性的死亡更容易让活着的人缓不过神来。

没料到她会说上这么一句,陈楚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楚诗诗看向他的位置,窗外有路灯,照得他的身影形同鬼魅,他的眼睛很明亮,在夜色里似有光华流泻。

"这里是哪?"楚诗诗淡淡的问道,声音很虚弱。

"我家,我的房间。"陈楚直言不讳。

楚诗诗低头,看见自己穿着男人的衬衫,连内衣和内裤都没有,她微微蹙眉。

"我给你换的,也给你清洗过了,没想到你的身上很白,和脸、和手一样白。"他们的衣服,里里外外都是血,早就让他换下处理了。作为医生,陈楚从不避讳男女授受不亲,女人tuō_guāng了,有感觉就是有感觉,没感觉就是没感觉,有病治病,有感觉再说有感觉的事儿。

楚诗诗没反应,只是抹了抹泪水,继而新的泪又补满双眸。

"不可以告诉别人你看过我的身子。"半饷,她吐出这么一句话,非常深明大义,不计前嫌。她明白了表哥的苦,正在下定决心继续保守撞见朱伟洗澡的秘密。

"你倒是处事冷静!"陈楚被彻底打败了,长腿一伸,从窗台跳下来,却只是靠在那里,没再挪动。

"过来陪陪我好吗,我害怕。"楚诗诗垂着头,声音微弱的要求,也顾不上体不体面。心里早就没有了那么多思量,她怕黑,更怕记忆中的诸多细节,她在捂着方紫兰的伤口时,似乎看见了跳下楼,闪过窗口的陆大为,现在那画面异常清晰,只那一瞬的记忆里,似乎还能看清陆大为的眼里满布的阴狠和绝望。她听见了他坠落后肌肉骨血碰撞地面的声音,那一响很闷,很沉重。

聪明人太善于脑补,可以把模糊简单的细节连接成串,形成一幕恐怖的立体画面,她害怕,极度地害怕,她需要他,真的需要他。

现在只要是面对楚诗诗,陈楚便很容易心软,他走过去坐到她身边,把她捧进怀里,她很顺从,扶着他的肩膀,把脸埋进他的胸口。

无骨的身子有了他的体温,慢慢止了颤抖,接着轻声的啜泣传进陈楚的耳朵。

她的泪染湿了他的衬衫,也滴在了他心上,他伸出手爱恋的轻拍她的背。这女人!早晚会要了他的命。

"诗诗?"

一直到天色转明,楚诗诗才止了啜泣。

"嗯。"她窝在他的怀里,轻声回应,大脑已经一片空白,像是太多情绪都已宣泄,留在灵魂里的也不剩下什么了。

这样的画面像一对老夫老妻,很和谐,又很诡异。

"我很喜欢你。"他知道她早就在他的心里,他放不下她了。

"谢谢。"这是外国人拒绝求爱的标准词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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