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长安城足足有千里之外的一条道路上，狄仁杰骑在一匹马上，在他的肩膀上，则是李元芳，一脸哀怨的蹲在上面。
同样哀怨的还有狄仁杰骑乘的马匹，不仅要承担两个人的重量，还得去驮着一大包的行囊。虽然说李元芳很轻，但这匹马的表情，还是是那一种生无可恋。
这是前往蜀国蜀都的一条道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根本看不到行人，有的只有道路两旁的那些茂密的丛林，以及丛林间时不时传来的鸟类的啼鸣声。
这一条道路不是官道，是属于那些走私商队开辟的野道，可以直接节省掉一些不必要的路程，能够更快的到达蜀国的境内，在平常鲜少有人经过。许多的商队都知道这条野道的存在，却不会有多少商队敢于选择这条野道，缩短的有可能是路程，也可以血本无归，还可能缩短你的寿命。
平常的时候，都是那些拥有武装力量的走私商队才敢在这条野道上行走的。走私本就是刀尖上舔血的生意，遇到什么强盗匪徒的话，两相碰撞，也不知道鹿死谁手。
“老板，我要抗议！”李元芳在狄仁杰的肩膀上用力的踩了踩，表示自己的强烈不满。
因为右肩被李元芳一踩，重量不平衡，狄仁杰差点从马上摔了下去。还好他及时反应过来，紧紧的抓住了马匹的缰绳，并往一旁使力，最终才没有掉下去。
“抗议无效！”狄仁杰老板的气场一下子展开来，凛冽当中带着一丝杀气。
他威胁道：“如果你再胡乱做出这一些没有必要的动作的话，那你给我下去慢慢用脚走路！”
闻言，李元芳顿时老实了下来。比起用脚走，他还是更愿意待在狄仁杰的肩膀上，这让他莫名的有种成就感。
狄仁杰骑马，马是狄仁杰的坐骑。
他蹲在狄仁杰的肩膀上，那么理所应当，狄仁杰也算得上是他的坐骑。
这样想着，李元芳心情变得格外愉快了许多，满是绒毛的狐耳不住的扑扇着。
“话说老板，我们为什么不租两匹马？”李元芳问道。
狄仁杰的语气变得低沉了下来，“元芳啊。”
“啥？”李元芳一脸茫然，感受到狄仁杰言语中的情绪的他，莫名的心情又变得有一些沉重。
“马匹也是很不容易的啊！它们整天都还要驮人，驮来驮去的，老了以后还得驮货物，在更老之后，驮不动了，还要被杀了吃肉。你说他们可怜不可怜？”狄仁杰抚摸着坐下马匹的鬃毛，似乎能够感同身受。
“呜呜。”李元芳想到了那些任劳任怨的马匹，看见了狄仁杰描述的情境，伸手抹了抹眼眶。
湿湿的，他将手移了下来，才发现是眼屎。
“话说不对吧！”他的手往狄仁杰的脑袋上面一拍。
“啪”的一声，声音十分的沉闷…
“老板，既然马都这么累了，咱们为啥不坐飞空艇？还有，你为啥不多租一匹马，一匹马要驮两个人，还要驮行李，它也很累的啊，你看它多可怜，呜呜呜…还有还有…”李元芳的疑问如同连珠炮一样，接连不断的抛了出来。
再接下去的问题，狄仁杰没有听清楚，他现在的脑袋里面是混沌一片的，耳朵里面更是不断的有嗡嗡嗡的声音在回响着。
这一刻，他知道了傻子是什么样的，大概是脑袋里面的东西都是浆糊，摇一下只会晃荡两下的那一种。世界还离他十分的遥远，遥远到他眼睛里面看到的东西，都是影影绰绰，一团扭曲的图案之类的东西。
“老板，老板，你听得到我说话吗？”久久没有得到回答的李元芳低下头来，发现了狄仁杰的不对劲。
叫了一下，还没有反应，他只好俯下身子，嘴凑到了狄仁杰的耳朵旁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在他眼中，狄仁杰是又睡着了，睡着的解决方式很简单，叫起来就行了。反正他当初在大理寺的时候，没有少见过狄仁杰睁着眼睛睡觉，这比起别人睁着眼睛说瞎话这类的技能都显得格外的高深。
“闭嘴！”清醒过来的狄仁杰快速从怀中摸出了一张符纸来，看也不看，直接倒贴在李元芳的身上。
动作干净利落，无比娴熟。
“律令：禁言！”
“…”李元芳的嘴巴一张一合，一点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他的手往下拍落，正准备再度对着狄仁杰的脑袋发起进攻，却又有新的符纸贴在了他的身上。
“律令：镇压！”
李元芳迅疾无比下落的手，突然间变得极其的缓慢，往下已动心，速度慢得可怜。等到到达了狄仁杰的头顶，已经是几十秒过后了，轻轻的放在了狄仁杰的头上，十分轻柔。
至于李元芳，这一刻脸都憋红了，两只脚更是不断的颤抖着，像是背负着什么重压。他如果有重压的话，狄仁杰又轻松如旧，这就有点奇怪了。
“呼。”呼出一口气，狄仁杰感觉整个世界都消停了，变得格外的轻松。
李元芳的问题他全部都可以回答，都只有一个答案两个字，没钱！
有钱的话他肯定选择飞空艇，到达北海只需要五六天的时间，不会选择骑乘马匹这样子的方式，更不会选择只租一匹马匹。
这一些他都是不能对李元芳说的，一个老板对下属说他没钱，只怕会被打死！因为吧，他已经连续好几个月拖欠李元芳的工资了…
李元芳的小拳拳，那在洛阳城中那些贵妇眼中的小拳头，是真的会捶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