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若水的夜空清澈如镜,一弯弦月高挂。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叔冷年轻时,想必也是八方都有伊人相绕呵。只是岁月催人老,看你现在的样子,便知懈怠风月久矣。”

“萧萧萧大人,在下只是略胖,略胖。哪比的上萧大人你,这两代绝色佳人,皆收入那金屋之中。”

“叔冷说笑了。叔冷啊…”

“哎!今日只评风月,不谈国事,不然翻脸。”

“叔冷啊,星星不错。”

马叔冷举起那天青扇,遮住自己的双眼。“不看,不看,绝不看!”

萧明朗笑道,“你我难得一同赏月,这难看的姿态岂不扫了雅兴嘛。”

马叔冷放下扇子,“哼!”他细望夜空。“北南两颗将星皆晦暗无光,摇摇必有一坠之势也!”

萧明朗不答话。

马叔冷看了他一眼,萧明朗还是不说话。马叔冷终于憋不住了,“你怎么不问?你怎么不问了?”

萧明朗道,“叔冷啊,双方生死搏杀,大将岂可偷生,一胜一败,一生一死早已注定。你呀,敷衍我。或者亲王神算,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所以不敢轻易妄言呀。”

“难副?我动天仪纵览九九八十一阶星等,推演万万亿种变化。然而要取准天命之归属,除了天时,还有地势、人心。三材合一,方可算无遗漏。”

“叔冷,这小小的激将法哪能将你吃住。别让我苦等了,快替萧某一解心中之思吧!”

两人继续漫步赏景,闲言了一些往昔旧事。直到行至蜿蜒江畔,马叔冷停步,随手拾起一根木枝,插入江岸浅水中。

“叔冷,你的那册奇书可带在身边?”萧明朗拍拍马叔冷的躬下的腰。

“《山川溯典》早已烂熟于吾心,又何须再翻阅?稍等片刻,地势便明。”

蜿蜒江面开阔,隐隐雾气笼罩,水势不急不缓,水色不清不浊。“江水流自吾等亿年之前,又将流至吾等忆年之后。吾等度天意,把地脉,实乃大不敬也!”马叔冷朝着江面拜了三拜。

萧明朗笑道,“非是大不敬,实乃人心难测,天命亦难违。固求上苍,指点叔冷一二,萧某替叔冷谢过。”

马叔冷白了他一眼,细细看着那木枝浸过的水痕。此时他脑中飞扫过北固战场周边的地形地貌,心中便有了答案。

“来,手掌便来!”萧明朗伸出手掌,马叔冷用扇柄在他手心写下若干字。

萧大人点头,“亲王神算果然名不虚传,江边小憩,便决胜国运于千里之外。萧某拜服!”

马叔冷眉头一皱,“不对!听你这话,好似早有成竹在胸!”

萧明朗不言,笑着从袖里拿出一封细细卷起的密信。“信中所写,与叔冷所言,分毫不差啊!”

“萧明朗,你竟消遣于我!”

萧明朗一把拉住忿忿离去的马叔冷,“叔冷切莫动怒。若非听你之言,我又如何能肯定信中所说为真实情报呢?你可是帮我解除了心中的猜忌呀!更何况,”萧明朗指了指密信,“这信里写的,可比叔冷所说的,更进一步。”

亲王这才把脑袋凑过去,同看起密信来。

“赵参将您又来啦,这次是要用鸽笼里的哪只鸽子呀?”“多次麻烦,实在不好意思。这次我自己来吧,你先忙着。”

兵士知趣的离开了鸽笼。待他走后,赵参将径直走到最大最密的笼前,伸手小心翼翼的抽出一个暗笼。里面关着一只精巧的信鸽,奇特之处是她通体血红。参将取出这只鸽子,藏在袖中,便也离开了鸽笼。

“赵参将。”有人喊住他。

“孙将军。”

“参将袖中所藏何物?”

“将军为何有此一问?”

“疑虑,好奇,关爱。”

赵参将微微一笑,拿出袖中的鸽子。“此鸟名为报喜鸟,开战在即,我事先预备妥当。一旦战胜,便将消息出。孙将军,现在营内人心惶惶,你却还用心于这些小事。恐怕我取此鸟,真是多此一举了。”

孙弢的眼神一变。

龙穴之外。

“大将,这是?”孙弢率领人马赶到,却见一百精骑横尸满地,血腥冲天。

犬玉沉默的伫立在洞口,他的眼角低垂,冰冷的面色盖了一层冻霜。手中捧着的,是早已气绝的于福海。

尸海中间还有一名幸存的兵士,似是已经疯狂,在血泊中打着滚。“那不是邪龙,是魔鬼,是魔鬼!那不是邪龙,是天灾!我们都得死,都得死!”他拼命抓着自己的脸,抓出一道道血辣的口子。

是袭击者故意留下的活口,孙弢略一思索,拔出匕走上前。犬玉拦住了他。

“大将!人不可留!”孙弢深知若带此人回营,便是中了对手的计策,犹如一支诛心之箭,射入众军内心深处!

犬玉不回答,他轻轻放下了于福海,走向那名兵士,一个手刀将他击晕。大示垂下肩膀,让犬玉将兵士放上驼背。

“全军,回营!”

幸存的疯兵虽被囚禁,但七零八碎的残酷战场铁碎牙的兄弟们都亲眼所见。战前的犬家大军营帐,没有半点同仇敌忾的悲愤,却弥漫着惊恐的情绪。这犹如一块巨石,一直压在孙弢的心口。

如今,只能靠大将重振士气,力挽狂澜了。

马车载着军需在夜色下6续进入张集镇。

张虎在太平堂口张罗清点,“哟,这床大的弩子是干哈的?”他张口问道,而卸运的军士们都不


状态提示:第14章 血鸽--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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