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看书>军事历史>惹火烧身>第二十七章 清一色

马上有人站起来腾出位置,请他坐下,宠天戈微一推辞,也就顺水推舟地坐了下来。

这把牌还没打完,按理来说,焉有换人之理?可谁又敢阻拦?

乔言讷握着牌,眉目一动,试探道:“要不,咱重新洗牌再开打?”

宠天戈被覆上雾气的眼睛,就那么轻轻一眯,眯出微薄的笑意,淡淡道:“不用,我一向就喜欢从半路杀出来,不在乎新旧。”

他大喇喇地坐在黑色的核桃木高背椅上,低头草草扫了一遍面前的牌,哼道:“还不错嘛,来,继续。”

其余两人,包括乔言讷在内,闻言莫不是偷偷用眼神觑着一旁的周扬。

相比于宠天戈的气派排场,周扬则是极为淡定,他手指间还捏着一张牌,姿势很好看,俨然如夹着一枚棋子似的。

此刻,夜婴宁还坐在他的膝头上,她想跳下来,刚一动,那原本只是虚拢在自己腰后的手臂猛然间一紧,刹那间抱住了她。

“放我下来。”

她动动唇,几乎不发出声音,一张脸白得透明,近乎哀求地看着周扬。

他却将手臂收得更紧,胸膛起伏,爽朗大笑道:“你害什么羞呢,宠少自然是见过世面的人,怎么会笑话你一个小女人。”

说罢,周扬环顾众人,继续笑道:“别让宠少久等,咱们继续。”

此话一出,僵滞的气氛才算被彻底打破。红男绿女,本就是热闹非凡的场合,短暂的安静之后,套房里重又活跃热闹起来。

只是,在这表面的和谐愉快之下,似乎隐隐藏匿着不可见人的逆流。

头顶的大吊灯全开,照得一室通透得亮,几乎叫人晃眼。男人们不在乎,可女人们却在这可怕的灯光下如画皮一般无所遁形,连脸上的毛细孔都要照得清清楚楚。

周扬一边打牌,一边侧过头看着怀里的女人,她坐得有些笔直,不复之前的妖娆,微凉的小腿依旧缠着他,像是害怕整个人滑下去似的。

这么亮的光下,那腻白的一张脸仍是毫无瑕疵,甚至连蜜粉都没有拍,细瓷一样让他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捏一捏。

“这张,还是这张?”

他将唇贴近她的耳畔,比划着手里的两张牌,那神韵表情,与其说是征询着夜婴宁的意见,倒不如说是同她当众恩爱更贴切一些。

夜婴宁刚一张嘴,有烟雾窜入喉咙中,她未语先咳,俏生生的脸颊涨得通红,只好用手遮住嘴,伸出另一只手,帮周扬打了一张“北”风。

“打北不后悔。”

她借着咳嗽,不动声色地避开周扬的唇,轻笑着说道。

打牌的时候自然少不得抽烟,在场的就有好几杆老烟枪,宠天戈更甚,今日抽的是雪茄。

那味道吸入肺里,熟悉得令夜婴宁感到有些恍惚,她坐过他的车,闻到过多次,淡淡的,烟味儿,有些像男士香水挥发到最后残余的气味,并不难闻。

“呦,敢情这是夫妻档呀,嫂子你不许出谋划策。再这样我也抱俩妞儿在怀里,左腿一个右腿一个,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

乔言讷嚷嚷着,欠身摸了一张牌,翻过来一看,脸都绿了,他今晚手气实在太差。

另一个笑着骂他:“左腿一个右腿一个?中间那条腿留着干啥?”

这笑话太黄,一屋子人全都大笑起来。偏有女人装作不懂,娇滴滴地去问自己的男人,得到回答以后捂着嘴吃吃地笑,嗔怪一声“你真坏”,自然又是一番打情骂俏。

宠天戈眯着眼也在笑,雪茄叼在两片嘴唇之间,随着他的呼吸,烟头儿一颤一颤。

他似乎心情很好,手一挥,打牌的时候不慎将手边的白色骨瓷烟缸带到了地上,溅起一蓬蓬的灰。

身边的女人要弯腰去捡,宠天戈柔声道:“脏,我来。”

那女人当即一脸惶恐又惊愕的表情,似乎没有料到权倾一方的男人会如此温柔贴心,不由得心头暗跳。

说话间,宠天戈已经俯下了身体,目光落在桌下,一眼便看见了那倒扣在地板上的烟缸。

自然也看见了那条缠在男人小腿上的一截雪白的女人的腿。

眸色转深的同时,他已飞快起身,坐直身体,将烟缸放回原处。他唇间含着的烟明明还剩半支,可却忽然掐灭,二话不说。

夜婴宁的心跳,在寂静中跌宕起伏,被男人的尼古丁和女人的香水味道一起笼罩,杀不出重围。

观棋不语真君子,打牌亦然,尽管牌桌旁观战的人不少,但渐渐的,似乎都咀嚼出来味道不对,谁都不再开口。

乔言讷杀红了眼,一根根地抽烟,整个人烟熏火燎,免不了被其他三人调侃两句,算是这牌桌上唯一的调剂。

宠天戈摸了一张牌,不急着翻转,只是用三根手指不停地去摸上面的纹路,不需要看就知道是什么。

他清清嗓,开口道:“光顾着玩了,还没问呢,玩多大的啊?”

乔言讷比了个数,宠天戈点点头,又瞥了一眼腕上的手表,打了个哈欠,缓缓道:“完了,岁数大了坐不住。要不,咱就这一把全搂算了?”

他开口提议,哪里又有人敢反驳,连周扬都觉得有些腻歪,只道早结束早好,于是三个人全都同意,一把定输赢。

除了乔言讷,三家基本上剩的筹码差不多。

大概是因为最后一局牌,节奏比之前慢了许多,夜婴宁探头瞧了瞧周扬面前的牌,看出来他是想做一把大的,于是抿唇不语,生怕自己给他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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