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结束后,其他人相继离开,士兵1也没有多留,打个招呼便带着大剑消失了,安步连句谢谢都没来得及说。

病房中只剩下简宁煊和安步两个人。简宁煊脱下皱巴巴的上衣,挽起袖子,将安步从床上抱起来。

“干什么?”安步问。

“洗澡。”简宁煊抱着她走进浴室,放在事先准备好的软椅上,然后开始帮她脱衣服。

虽然两人从里到外都熟透了,但每次脱衣服都是在运动中进行的,像这样正经八百地“沐浴更衣”还是第一次。

“我还没有伤到生活不能自理的地步……”安步一边看着他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件扒下来,一边努力争取自己动手的权利。

“你的伤口不能碰水。”简宁煊半跪在地上,一一扫过她身上的伤痕,眼中闪过心疼。

安步很快被脱得只剩下内衣,但简宁煊丝毫没有绮念,用温毛巾一点点擦拭她的身体,尽量避开她的伤口。柔和的灯光自上而下,在他冷峻的脸庞上洒下一片阴影,紧抿的嘴唇有些干涩,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喝过水了。

“简先生。”

“嗯?”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简宁煊动作一顿,似是无奈又是忧心地叹道:“安步,你为什么总是弄得自己伤痕累累?”

为了更好地活着。安步无声地回复。

救人是唯一抵消死气值的方法,她不愿意被死气吞食,只能不停地去救人。虽然是生死簿的继承者,但她并没有什么异能,甚至需要付出比平常人更多的努力,才能拥有足够的知识和力量。若是停下脚步,她就会迅速退化,曾经的努力也会付诸东流。

安步唯一感到歉疚的,就是对简先生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她是一具活尸,没有痛觉,无论受多重的伤,都不会感到痛,简先生不需要为她担心难受。

简宁煊轻轻握着安步的脚踝,上面布满了顶撞和刮擦的痕迹,脑中不由得想起刚将她从棺材里挖出来时,她不但没有流泪,反而对他笑。难道她不觉得痛、不觉得害怕吗?在那种绝望的境地,她是如何挺过来的?如果再晚几分钟,自己恐怕就要永远失去她了。

手指微微颤抖,简宁煊的眼眶有些发热,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想得太入神,手上没控制好力道,不小心戳到了安步的伤口,简宁煊连忙懊恼地松开手,正想道歉,却见安步脸上毫无异色,似乎完全没察觉到有人触碰了她的伤口。

简宁煊皱起眉头,心中升起一丝疑虑。即使不怕疼,但身体也会对外界的刺激产生自然反应,比如肌肉痉挛、避让或者叫痛,但安步刚才一点反应也没有。

“怎么了?”安步见简宁煊一直盯着自己,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简宁煊收敛心神,仔细帮安步全身清洗了一遍,擦干水珠,换上干净的病号服,抱上病床,安置得妥妥帖帖。

“我出去买点吃点,你躺在床上不要乱动。”

“好的~~”安步抱着白白胖胖的枕头,乖巧地应了一声。

简宁煊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出病房。

打电话让助理带两份营养餐,简宁煊没有立刻返回病房,而是径直走向方寸的值班室。

方寸此时正在研究安步的检查报告,企图从中找到一具尸体为什么能够像活人一样四处蹦跶的原因。

听到敲门声,方寸立刻收起手上的资料,回了一声:“请进。”

简宁煊推门而入,方寸立刻感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室内温度似乎一下子升高了十几度。

咦?之前只顾着关注安步了,如今看来,眼前这个男人的体质貌似也很特殊啊。

“简先生,找我有事?”方寸站起身,笑着招呼道。

“我想知道,安步的身体,是否还有其他症状?”简宁煊开门见山地问道。

方寸沉默:事实上,没有任何症状,这才是最可怕的症状。

“你为什么这么问?”方寸探试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简宁煊回道:“她对疼痛的反应,似乎很迟钝。”

何止迟钝,压根没有好吗?

方寸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问道:“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其他发现吗?”

简宁煊回了四个字:“色觉障碍。”

方寸再次沉默。

简宁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我知道她对我有所隐瞒,其他事情我都可以不在乎,但若是涉及她的身体健康,我希望你能如实相告。”

方寸心想,安步宁愿将身份告诉自己这个外人,也不告诉眼前的男人,估计是害怕被他厌恶排斥,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自己的爱人是一具尸体的。但两人朝夕相处,早晚都会发现异常。

方寸斟酌一下,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安姐不仅有色觉障碍,还患有cip,也就是先天性无痛症。”

这并非他胡诌,而是检查之后的合理推断,只是借用了一个可以理解的医学名词。安步没有新陈代谢,也不知道她平时是怎么维持生机的,在他看来,她就是一具新鲜出炉的尸体。一具尸体能够自由活动已经很离奇了,至于其他感官,肯定是无法和真正的活人相比的。

简宁煊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置信地呢喃:“无痛症……”

无痛症,意味着她对疼痛无法做出任何应急反应,及时避开危险,就算有人在她的心脏上插一刀,她也能像平常人一样走动,直至数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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