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妮在教堂做了一个星期的工。她的工作很简单,白天维护教堂的秩序,晚上睡在储物间,防止有人进行盗窃。如今治安混乱,每天都会出现有人失踪,尸体在荒郊找到的事。

到了周末弥撒的时候,大厅里本来就住满了人,薇妮原本以为弥撒没有办法举行,却没有想到,当教堂钟声响起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整齐地站在了大厅里。不管是病弱的老人,还是孱弱的小孩,都帮忙将大厅整理得干净整齐。

镇上的居民也一齐聚到了教堂来,座位不够,人们就肩并肩,脚抵脚地站在走廊里,站在墙边。当镇上唯一的钢琴家弹奏起《朱利尔斯的圣咏第二章》时,所有人都分享着为数不多的音乐书,开始唱起来。走调的,错词的,破嗓的的声音混在一起,在失调偏音的钢琴伴奏下,却偏偏有一种沉静安心的的力量。

创世之神,王者之王。

如今我左右四顾,

无人识我,无人眷顾。

你是我的避难所。

我的灵魂饱受煎熬,我心荒凉干枯。

我向你呼求,请你救我去一个安稳之地;

我向你呼求,请你领我离开苦难的生活。

人们双手交叠在胸前,向着教堂顶上投下金色日光的彩绘玻璃窗望过去,似乎隔着玻璃上的圣像,隔着洁白的云,创始之神隐在苍穹里,俯瞰着众人,听到了他们的祷告。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的高高扬起,薇妮似乎看到了白鸽拍打着翅膀齐齐飞向空中,又似乎看到了头上顶着金色光环的长着白色翅膀的神之使者降临。

信仰是一种力量。

大厅里的一双双眼睛里,有绝望,有悲伤。有悲痛,但是当他们唱起圣咏的时候,眼底都露出了渴求希望,泪水模糊了他们的眼睛。随着泪水的流下,仿佛内心的消极也随着泪水一同流出,他们重新坚定了神的眷顾,重新燃起了希望。

薇妮不是光明教徒,因此当人们在祈祷的时候,她只是站在一旁观看。

人们手牵手,低着头。闭上眼睛,从第一个人开始,诉说自己的祈祷。

站在第一排最左边的人是一个父亲:“我希望我的女儿克莱尔的病早日好起来。”接着。所有的人都说“愿主神保佑你,阿门。”

和这位父亲牵着手站在他右边的是一个是三四岁的干瘦男孩,男孩说:“我希望,父亲不要再打母亲,希望母亲生气的时候。不要再摔东西。”

“阿门!”

“我的儿子前日战死在了前线,我希望他的灵魂能获得安宁。”

“阿门!”

“我希望弟弟在战场上能够平安无事。”

“我希望明年战争能够结束。”

“我希望未婚夫能够回来和我一起庆祝迦勒节。”

“我希望创世神能告诉妈妈,我现在很乖。我很想念她。”

“我希望再听祖父讲一次关于灰马的故事,这一次,我不会再打断他了。”

“我希望能在吃一次草莓蛋糕。”

“……”

“阿门。”

“……”

神官乔的声音平和又宽慈:“创世神从来没有抛弃过我们。如今的苦难,只是因为我们中有人背弃了神。所以我们必须承受神的愤怒。经过了考验的人,会重新得到神的眷顾。黑暗的日子不会太久,我们必须相信。幸福的天国就在前方。”

众人齐声诵道:“阿门。”

等到弥撒结束之后,神官乔看着一直站在人群边沿的薇妮,说:“看到这些,有没有让你产生信仰?”

薇妮回以一个淡淡的微笑,说:“我不知道。”

神官乔说:“你总会感受到神的存在的。或者是在你绝望的时候。或者是在某一个不经意的瞬间。”

薇妮说:“在我最绝望的时候,从来没有感觉过自己得到过救赎。”

神官乔问:“你很憎恨现在的生活?厌恶身边的一切?”

薇妮摇头:“不。恰恰相反,我没有什么可憎恨的。我才知道,有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他关心我的生命,更甚于他的生命──”

在这个陌生的神官面前,薇妮突然愿意将自己内心的话说给他听。其实这些本来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她一直都没有想过同人分享。

薇妮说起这些的时候,眼里漾着微笑:“在我小时候饥寒交迫的时候,有人给了我一杯热巧克力,让我一瞬间觉得整个人都暖了过来;在我失去所有一切虚弱无助的时候,有人送了我一颗翡翠绿松石,告诉我好运一定会眷顾;当我在面对强大的妖魔的时候,有人自己留下,却强行用卷轴将我送走。”

神官乔欣慰地笑了:“或许你从前没有意识到,但实际上,你一直都在被神所眷顾。”

薇妮不置可否:“或许吧。神是否的眷顾,不是我所能控制的事。”

神官乔说:“这么听起来,你是打算要离开。”

薇妮肯定地点头,说:“是啊。无论是否真是神的眷顾,我都心存感激。我不知道祈祷是否有用,但是我知道,有的事,如果我去做,就一定能看到结果。”

神官乔也不挽留。他感谢了薇妮这几日的勤奋工作,将工钱交付给她,然后送上了最后的祝福。

薇妮一路往北行进,途经了许多教堂。每一座教堂都在赈济贫民,神官们讲述着《圣典》上的故事,给人们以勇气。无论故事是不是真的,但是勇气和希望却可以帮助绝望的人们度过难关。

为了缩短路程,薇妮选择了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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