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秦族人本就是游牧出身,之后更是在马背上打来天下,即便如今的大秦文昌武盛,早已摒弃了从前的粗蛮野气,但是马术一道仍是上层贵族钟爱的消遣!

帝宫跑马场坐落在宫闱西北部的上林苑,距今已有百年历史,奢贵恢弘,好似一处小型练兵场,沈苏姀跟着那领路小太监一路向里去,没走几步便能瞧见司马监的宫人正在饮马,十多匹大马毛色纯正,鞍鞯辔络齐备,且俱是镶金镀银分外奢华!

沈苏姀略扫了几眼,朝那荫棚高台而去。

“太后,沈家五姑娘到了。”

一道眸光带着审视落下来,沈苏姀与台阶之下跪地行礼,“沈苏姀给太后请安。”

“这身骑装叫她穿着可真是好看!”

沈苏姀低着头,并未听到太后的应答之语,却是个温和的妇人答了话,她便好奇的抬眸扫了一眼,高台上竟坐着两人。

主位上的老者鬓边一抹霜白,周身上下竟只着了件素色袍子,面容虽不复往昔,那通身的精神与贵气却叫人不敢小觑,太后陆氏年少时的容貌便是一般,却有一副好身手,以宫女之身受得临幸,生下皇子之后便自请去了封地,十年之后,君临城中有的皇子相斗而死,有的皇子篡位被诛,最终剩下的不是年幼便是难成大器,最后的结果当然让所有人始料不及,流落在外的卑贱母子被迎回宫中,从此这大秦国便有了昭武帝与圣慈太后。

在这个看似貌不经心的老者面前,任何的算计与谋划都将只是一场自作聪明的徒劳,可整个大秦都知道,她曾宠极了苏阀的少将军苏彧——

在陆氏的左下手位,坐着个身着紫色骑装,面容端丽眉眼温润的妇人,三十多岁的模样,通身上下不着半分饰物,雍容雅意不减半分,却又不让人生出距离感,沈苏姀垂下眸子,这位刚刚被晋为贵妃位的西岐氏女儿,仍然如往昔和气。

“起来叫哀家看看!”

沈苏姀今日里着一身菲绿短衣骑装,窄袖长靴,裙裾成瓣,墨发在绾做脑后坠马髻,躞蹀玉透清爽利落,陆氏一时间看的眯了眼,不由向她颔首,“到哀家身边来。”

沈苏姀低着头步步踏上台阶,陆氏一笑,指了指边上之人,“这是茹贵妃——”

“给贵妃娘娘请安。”

沈苏姀乖觉行礼,配着那身骑装模样分外惹人疼爱,西岐茹看的眉眼带笑,抬手便将她拉到了跟前,对着太后笑道,“这模样,竟是让臣妾想起了华庭。”

陆氏细长的眸子微眯,眸光温温落在沈苏姀身上,闻言也是一笑,“那丫头跑去封地,已是有三年不曾回来了,真真是像呢——”

今上有十位皇子三位公主,西岐茹口中乃是贤妃申屠婉所出的二公主嬴华庭,从前最得太后疼爱,却不知为何三年前忽然跑去封地再也不曾回来,沈苏姀闻言并不接话,太后便看向她,“可会骑马?”

沈苏姀点头,陆氏便笑了,拍了拍自己身边锦榻叫她落座,沈苏姀也不扭捏,果真就坐在了陆氏身旁,旁里站着的包括路嬷嬷在内,面色皆是微变,唯有西岐茹,从头到尾都是温和笑看着沈苏姀。

“来了!”

太后忽然一语,立时将沈苏姀的注意力全部转到了场中去,一匹快马忽然从马场尽头冲过来,马上的红衣少女手执银枪烈烈似一团火!

——西岐阑珊!

马速迅疾威烈,她手中枪花缤纷刺眼,场中插有各色旗子,她持缰御马在其间穿梭而过,骏马扬踢飞沙惊险又刺激,手腕一折,那旗子被银枪挑起,一个接一个的朝场边的木墙上飞去,只听铮铮数声,每一个旗子皆被她钉在了木墙上,那木墙几乎在五十步之外,光有速度和腕力尚不够……待西岐阑珊跑完全程,那木墙上已是五彩斑斓一大片……

“珊儿的功夫真是愈发进益了!”

西岐茹轻声一叹,陆氏也颔首,不多时就瞧见西岐阑珊满面汗意的跑了过来,分明是纤细身姿,竟有种烈烈飒爽之意!

“太后和姑母见笑了!”

西岐阑珊行礼之后便瞧见了沈苏姀,不由眉眼一亮,“是你?”

陆氏笑着摆手叫她落座,“这宫中还有谁是你不认得的?”

西岐阑珊意味不明的看了看沈苏姀,面上笑意愈浓,“这沈家妹妹生的好看,我只一次便记下了,自然认得!”

沈苏姀笑笑,陆氏和西岐茹都是一脸无可奈何的宠溺,几人说笑着气氛正好,忽闻执路太监一声尖利长喝——

“德妃娘娘驾到!”

众人面色微变,便是陆氏也敛了笑意,沈苏姀和西岐阑珊都站起身来,不多时便看到一身紫红宫装的女子在仆从簇拥之下走了过来。

虽是紫红,却已直逼正红,窦澜生的一副绝好面容,虽已近四十年纪却仍是冷艳若桃李,与其他人不同,她周身上下都带着慑人之势,那咄咄逼人的目光更看的人无所遁形,她徐徐走上台阶,朝太后行的一礼,对西岐茹,却只是颔首便作罢。

“听闻母后今日有雅兴,臣妾便过来作陪,却不知姐姐竟是先到了。”

西岐茹依旧是温柔漫语,“闲来无事,便早些来了。”

适才沈苏姀二人向窦澜行礼之时她只是挥了挥手便作罢,此刻才正眼看过来,西岐阑珊窦澜自是熟悉,可沈苏姀她是第一次见,然而她开口之语却是,“沈家五姑娘果真生的好相貌,这一身骑装穿着也真是少见的爽落——”

在场几人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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