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殿下此话差矣,沈鸢芙以*之药魅惑皇上,如此大罪岂有不杀之礼,本宫不过代皇上清理后宫而已,至于本宫有没有资格,圣旨已下,十殿下要抗旨吗?”

厉瑾一身红衣墨发站在寿康宫主殿门口,唇角浅含着两分淡笑,一双凤眸半狭扫过嬴湛和中庭跪着的宫人,深色的眼瞳看不出情绪,周身却又莫名的含着两分生人勿近的冷贵之气,忽然,她的目光在沈苏姀身上停了住,大抵是看出了沈苏姀面上的异样,她眉头微微一挑,却并未怪罪,只是十分寻常的看向别处,大抵是看出了宫人对她的敬畏,她满意的笑笑又看向嬴湛,嬴湛双眸鼓睁双拳紧攥,胸膛上下起伏的喘着气,分明是万分生气,看着厉瑾却又说不出当真抗旨的话来,厉瑾看出了他的心思,却转头看向了自己身边的绿衣侍婢,淡淡道,“凌霄,十殿下乃是皇上最为宠爱的皇子,往后,断不能像刚才那般无礼了。”

绿衣侍婢在嬴湛面前不卑不亢,可和厉瑾说话之时却万分恭敬,闻厉瑾之言顿时点头,“奴婢遵命奴婢遵命,请娘娘放心——”

嬴湛见厉瑾忽然如此稍稍一愣,随即冷哼一声不以为意,厉瑾见状也不恼,只是有些遗憾的看向了中庭地砖上的血迹,摇了摇头道,“实在太可惜了,竟然弄脏了母后的中庭。”

她改口改的极快,一句“母后”更是表明了她的身份,这边厢路嬷嬷闻言赶忙抬起头来道,“瑾妃娘娘无需挂心,自然会有下人们打扫干净。”

厉瑾闻言满意的笑笑,而后才看向满满一中庭跪着的人,口中淡淡道,“太后娘娘近来病重在身,每日里本宫都会过来请安,你们也要小心照料,若是出了岔子,本宫执掌六宫必定是纲纪严明不会轻饶的,都明白了?”

她这样一说,满庭的人都连忙应声,“谨遵娘娘教诲。”

厉瑾点了点头,忽然将目光再度落在了沈苏姀的身上,此刻的沈苏姀早已经垂了眸,身子僵硬的跪在那处,竟也给人一种恭敬的感觉,厉瑾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朝沈苏姀走了过去,走至她身前不算,竟然还俯身欲将她扶起,口中道,“洛阳候的名头本宫早在南煜就听过,小小年纪已经是女中英豪,本宫初来大秦,正愁没有朋友,洛阳候得母后喜欢,性子必定也是极好,往后若有机会,本宫必定和洛阳候好好认识一番。”

厉瑾削葱般的玉指轻轻扶住沈苏姀的左臂,沈苏姀拢在袖中的指尖一阵轻颤,甚至不能抬头与厉瑾直视,只浅吸了口气才垂着眸子道,“苏姀荣幸之至。”

厉瑾闻言唇角一弯便将沈苏姀放了开,直起身子看着沈苏姀温婉的模样低喃,“沈苏姀……苏姀……苏……当真是个好听的名字,今日皇上要来栖梧宫,否则本宫必定请洛阳候同回宫中小坐,听闻洛阳候善香道?改日定要讨教一番。”

沈苏姀闻言连忙弯身,“苏姀不敢逾越,随时等候娘娘吩咐。”

厉瑾对沈苏姀的表现很是满意,点了点头便朝仪门的方向走去,全福见状赶忙对着沈苏姀和嬴湛一拱手跟了上去,众人看着厉瑾的大红色裙裾消失在仪门之地,全都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嬴湛怒气未减冷着脸不言语,倒是路嬷嬷起身吩咐众人打扫中庭,嬴湛回过神来,转头看去竟然看到沈苏姀双眸发直的盯着厉瑾消失的方向出神,眉头一皱,嬴湛一把将沈苏姀拉至廊檐之下,气哄哄道,“你怎么回事?!这不过回宫一日这个女人就已经反了天了,你竟然还在她面前低声下气?!你和她有何话好说!”

沈苏姀唇色一片青白,听见嬴湛的低喝只双眸失神的望着虚处没做声,嬴湛早就看出了她的不妥,见她面色煞白额角甚至冒出了冷汗一时也不好再说什么,仔细看了她两眼才闷声道,“沈鸢芙的事……只怕是没法子讨个公道了,父皇那里我还会去说的,总之不能叫一个异国女人在这后宫称王称霸,也不是父皇怎么想的就册她为妃了……”

嬴湛心底不满非常,却不好议论自己的父皇,稍稍一顿看着沈苏姀改了口,“你是在担心七哥吗?你放心吧,七哥已经没事了,哎,好好地一个秋猎也闹成这样,还让那女人钻了空子,我看这个南煜根本就没安好心,真不知父皇是怎么想的……”

嬴湛咬牙说着,话还未说完,沈苏姀豁然抬起眸子看定了他,“什么叫让瑾妃钻了空子?”

沈苏姀好容易开了口,嬴湛左右看了看才低声道,“南煜本来是直接进君临城的,可不知怎地这位郡主竟然直接跑去了西山猎场,虽有些出阁,父皇倒还欣赏这位郡主的不拘一格,可没想到父皇自见到这位郡主起就有些不对,并且,这位郡主到西山猎场的第二日就出了事,父皇在打猎途中遇刺,若非是七哥相救,这次恐怕就出大事了,你说诡异不诡异?”

嬴湛几句话,沈苏姀面色更白,嬴湛一叹,转眼看到路嬷嬷从中庭走过来,二话不说的招招手让路嬷嬷走近些,张口便问,“皇祖母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由着那女人胡来?早间我来时便瞧见皇祖母待那女人十分亲厚,那女人到底使了什么手段?这几日我都在西山猎场,也不知皇祖母病况,难道眼下更为严重了?!”

路嬷嬷听到嬴湛第一句之时面色已经变得有些怪异,看了看沈苏姀,又看了看嬴湛,满满都是欲言又止的样子,嬴湛心急,哪里受得了这般,挥退了近处几个禁卫军便低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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