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苏,你不该应了他!”

孟南柯微叹一句,沈苏姀闻言不由苦笑,连她自己也忘记怎么就应了那妖孽。

——沈苏姀,你此番该如何谢本王?

仍是那般霸道又强势,谢他?!

无纲无常,心若厉鬼,五年前他叫她寝卧难安日比月长,五年之后,他依旧不打算放过她!他做每件事必有目的,便是没有那道懿旨,她亦能有百个法子不嫁与嬴琛,他不过凭着太后对窦阀的不满耍了点小手段罢了,却来叫她对他感恩戴德!

真真笑话!

她绝不会为他做任何事!

可他提出的条件却又叫她心动……

“窦阀的势力还不够大。”

“促成这件婚事之后窦阀相对其他几阀优势将会更大。”

“这本就是我当做的。”

沈苏姀语声沉着,所言却有道理,可孟南柯还是摇了摇头,“你和最强的人结盟,到最后,你有把握赢吗?”

“你别忘记,当年在西境,焉耆破关而入坐实苏阀叛国是谁的手笔。”

孟南柯太了解眼前之人,一言便叫她色变,沈苏姀定了定神,“当年的事到底是谁的手笔我尚不确定,我只知现在大秦谁也不会动他,漠北越发不安分,苍圣军唯有天狼军能对付,今上不会那么傻自断臂膀,反倒是窦阀几乎触到皇权逆鳞,今上连决定五皇子妃这样的事都要宣窦准入朝,可见这几年窦阀在朝中跋扈到了什么地步。”

孟南柯默然不语,沈苏姀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又是一变,“漠北的璴氏从来避世,到了璴衡这一辈大为不同,大抵是连着死了三个儿子叫他心冷含恨,此番璴意这里竟然愈发强横,竟然打起了师父的幌子,朝中那些人念着苏阀旧事,对漠北不敢轻视。”

天玄宗,百年前的帝师之宗,到后来虽渐渐不再过问世事,却仍是大陆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天人智所,若哪一国国主有幸得其门下弟子相助,必定能如虎添翼国运昌隆,但凡挂上天玄宗的名号,皆是天下蜂拥荣华相待,世人皆知这一代天玄宗宗主门下弟子有三,其一便是大秦国苏氏少将军苏彧。

“这点倒是叫人意外,若被师父知道竟有人冒用他的名号,只怕要哭笑不得。”

孟南柯口中那一声师父比沈苏姀叫的更为亲切自然,天下人谁能想到这个青衫落拓无名无姓的教书先生竟是天玄宗宗主的弟子!

“漠北三方受制,只望那璴意此番接了我的银子,别叫窦阀有机可趁。”

沈苏姀淡淡一语,随即眉头又一抬,“焉耆使臣快要入君临,可知此番来了何人?”

孟南柯闻言便苦笑开来,“只怕很难找到有用之人。”

沈苏姀挑眉,孟南柯略带无奈的道,“焉耆大败与秦,其朝臣多为贪生怕死之辈,此番所来使臣大半要留与大秦任职,满朝上下除了一个副相之外只有十来个七八品的小官,便是那个副相,也是半月之前从史馆六品小吏之中升上来的。”

沈苏姀眉心紧蹙,当年通敌叛国无非是苏阀拒不御敌导致焉耆破关屠戮,然而无人知晓那时的步天骑乃是接到朝中抵御楼兰的谕旨才离了西境,到底那谕旨是谁假传?君临至边境的消息又是谁封锁?再来,焉耆能那般破关而入必定接到大秦的线报,那么大秦之中又是谁给焉耆送信?若能找到这诸般证据,才能真正还苏氏清白——

“还有,此番焉耆欲与大秦联姻,焉耆有位公主年方十六尚未出阁。”

沈苏姀闻言眸光微狭,“嬴琛婚事已定,剩下的便只有——”

“嬴珞和嬴纵。”

孟南柯悠然接话,顿了顿又道,“焉耆败在嬴纵之手。”

“若让他与焉耆公主成婚,只怕会很精彩。”

沈苏姀闻言仍是眸光半眯,平静的面上透着股深思。

夜色深重,沈苏姀踏进沈府大门之时面上的深沉还未褪去,正出神之际一道劲风骤然迎面而来,她眉心狠簇,处于本能的连退几步,那猩红的指甲几乎擦着她的脸颊而过,眸光一凛,抬头便看到一身怒意的沈琳琅正堪堪瞪着她。

沈苏姀唇角带出抹冷笑,“分明是喜事,可瞧着三姐的模样倒像是遇了丧事!”

几个下人站在远处偷瞟着这边,沈苏姀的声音沉沉,沈琳琅从未见她说过如此重话,不由愣了一愣才发起火,“为什么是我!你在太后面前说了什么话!为何要我嫁给五皇子!”

沈琳琅的表现沈苏姀一点也不意外,只淡淡蹙眉,“三姐既然不愿嫁给五皇子当初便不应该挑起沈家女儿和五皇子联姻这个话头,三姐大抵忘了你自己也是沈家女儿。”

沈琳琅妩媚的面色惨白,薄唇紧咬气的说不出话来,沈苏姀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似地,“懿旨乃是太后所下,今日在圣上面前宣纸之时三皇子也在,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沈琳琅登时浑身一僵,看着沈苏姀的眸光沁着毒一般,沈苏姀漠然看她一眼,“一个月之前,二姐因为无缘得去骊山一时不慎疯魔,三姐可千万小心,别因为能成为五皇子妃一时高兴地走火入魔,最后……落得和二姐一样。”

沈琳琅呼吸一滞,听此一言似乎想到了沈清屏的惨状有些后怕的抖了抖,再看向沈苏姀时便有些诡异的畏怕,沈苏姀再不多说,转身朝自己的院子而去,沈琳琅粉拳紧握豁然转身,“如果我就是不嫁呢!”

沈苏姀脚步不停,背影挺直一言未发。

沈琳琅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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