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回来了?”以前他中午从来都不回来的,她,睡睡觉,吃吃东西,借以打发时间。
萧祁夜沉默不言,像是这屋里根本就没她这个人似的。
白染宁也不在意,望着一桌子好菜,再摸摸干瘪的肚皮,从榻上跳下,连声招呼也不打,就坐在了萧祁夜的对面:“你眼睛看
不见,怎么也不叫小德子来服侍?”说着,夹起一块肉片放在了萧祁夜的碗中。
几乎是肉片一落入碗内,萧祁夜就拿起筷子,将碗中的肉片夹起吃了。
白染宁有给他夹了几片竹笋,“不是还有试毒的太监吗?怎么都不见了?”
萧祁夜将碗里的竹笋吃了,依旧不说话。
白染宁随便扒了两口米饭,然后用小勺舀了一勺松子玉米,放入萧祁夜的碗内:“还是小心一些好,你那些只知道吃皇粮拿皇
饷的侍卫,都是些没用的蠢材,连四娘都可以随意进出皇宫,万一有人想至你于死地,岂不是很危险?禹篱到底还忠心与你,你何
苦将他赶出宫?没有暗卫,这皇宫一点也不安全。”
萧祁夜还是不说话,脸色臭臭的,但吃着白染宁为她夹的菜,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白染宁自己吃一口米饭,就为萧祁夜夹一筷子菜,等自己的米饭吃饭了,他碗里的米饭连动都没动过。
“你怎么不吃饭?”白染宁摸摸涨圆的肚皮,好久没有吃御膳房做的菜了,还是一如既往得没新意。往生教的厨子可比御厨敬
业多了,每天都换着花样来,谁让他们的教主难伺候呢。
说来说去,还是萧祁夜脾气太好了,御厨都学会偷工减料玩忽职守了,她离开时吃的什么,如今还吃的什么,不行,得让萧祁
夜开除那不思进取的御厨,这种饭菜,再精致也得把人吃腻歪了。
“是不是天天吃同一种饭菜吃腻了?”白染宁感觉自己像个保姆,而萧祁夜就像个半大的调皮孩子。
萧祁夜还是没说话,不过却轻轻点了点头。
白染宁翻了大大的白眼,她现在不光只觉得自己像保姆,他娘之明明就是个保姆。
“你等着。”在往生教不光学了武功,还学了煮饭,虽然做不出一桌满汉全席,但做一顿可口的饭菜还是没问题的。
在小厨房里随便做了几个拿手好菜,论精致不必御膳,可味道却丝毫不与御膳差。
萧祁夜终于不恼别扭了,将一桌子菜吃了个干净,胃口好的吓人。
用完午膳,需要小睡一会儿,白染宁就搬了个躺椅,守在床边,等他睡醒,为他更衣梳发,整理好仪容后,再将他送出房。
几日下来,白染宁每天都在重复同样的事情,好像一切理所应当,她如普通百姓家的妻子,每日做好饭菜,等着丈夫回家,为
他穿衣束发,与他同榻而眠,唯一不太和谐的一点就是,他不理她,白染宁是那性子急躁的人,每天对河空荡荡的房间实在磨人,
不过幸好收到了慕容沙华报平安的书信,这才抚平了她心中的焦躁。
信中说,桑芸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现在正由白瑞陪着回京,他则无意间从一位海外商人那里得到了一株奇草,听说那草可医
治百病,萧祁夜的眼睛有希望复明了。
白染宁自是欣喜若狂,但为了避免日后失望,她没有将这个消息告诉萧祁夜,万一那草药并不能医治他的眼睛,倒叫他白高兴
一场。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现在的萧祁夜,已经不起半点刺激了。
见这日天清气爽,白染宁决定陪萧祁夜去御花园散步。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萧祁夜对她似乎没有一开始那么排斥,偶尔也会与她心平静气地聊天,白染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融洽,也
不敢过多苛求他,只小心翼翼提出散步的建议,没想到他竟同意了。
换上宫女的装束,白染宁搀扶着萧祁夜,缓步走在阳光明媚的宫道上,边走边聊。这种感觉非常美妙,就像是一对恩爱的老夫
老妻,在在儿女都已长大成人后,老俩口终于有了自己的时间,寻个好天气,相互搀扶着外出散步,不需要任何浪漫的气氛,也不
需要任何甜言蜜语,就这样手牵手走在阳光下,默默陪着对方,直到天荒地老。
以往做妃子的时候,总觉得与他地位有别,两人再相爱,始终都会有一层看不见的隔阂横在中间,而现在就不同了,她只把他
当成自己心爱的男人,她不是他的妃子,也不需要与别人的女人共享一个丈夫,她就是她,一个心甘情愿为爱人付出一切的平凡女
子。
“朕已下旨意,封慕容为锦王,并恢复了他皇室的身份,届时可便可名正言顺地继位。”想起前几日草拟好的圣旨,萧祁夜唇
边缓缓溢出一丝微笑,他终于,要把这本就是属于慕容沙华的皇位还给他了。
白染宁心里不是滋味,他这么快就打点好一切,给她的感觉就像在交代后事一样,做不做皇帝她不在乎,不当这个天下之主对
他来说也未必不是好事,可他的心愿就是成为一代明君,做个造福百姓的好皇帝,若不是真的心灰意冷,他又何至于放弃自己为之
努力一生的愿望?
这心里,当真是百般矛盾啊。
“这事你不用跟我说,慕容是你的亲哥哥,这应该算是你们的家事。”难得他肯与她说句好话,白染宁却很不给面子。
原本融洽的气氛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