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怎么回事?”跑到白瑞身边,白染宁气喘吁吁,对于自己的出现,连个解释都没有。
“芸儿在里面,岳灵旎她……”说到一半,陡然察觉不对:“宁儿!”面前站着的,是活生生的白染宁,因为剧烈跑动的原因,脸上呈现不自然的酡红。一瞬间,白瑞根本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自己的房间内,还挂着她的画像,供着她的牌位,如今,却看到她亭亭玉立地站在自己面前,一双晶亮的大眼内,盛满了深深的忧虑。
白染宁干笑两声,被白瑞炽烈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那个……有关我为什么没有死的问题,咱们就先放放,等眼前的危机过了,我一五一十地告诉你。”白染宁指了指前方,“你先跟我说,这是怎么回事?”
白瑞眼中的震惊,霎时被无边的痛苦所代替:“岳灵旎挟持了芸儿。”
芸儿?叫得这么亲密,难道两人之间已经……
唉,现在不是想这种无聊问题的时候,白染宁赶紧打住无边际的想象,再问,“她既然挟持了桑芸,却又迟迟不动手,她到底要做什么?”
“她要我发誓,永生永世,不得对芸儿动情,且此生不得娶妻,还……”
哇,这么狠!
白染宁气得眼睛都红了,这个岳灵旎,毁了她自己的幸福,就要连带他人的幸福也要毁掉,简直不是人!
“还有呢?”直觉告诉她,心很毒辣的岳灵旎,不会只提出这么简单的要求。简单吗?在白染宁看来,这已经是世上最毒辣的报复了。
接下来,白瑞的回答果然印证了她的猜测。岳灵旎这女人,心如蛇蝎,比毒蛇还毒。
“她要我亲手喂芸儿喝下绝育的红花,只有这几点都做到,她才会放了芸儿,否则……”
否则就杀了桑芸。
哼,让白瑞做这些事,比让他眼睁睁看着桑芸死还要难受,怪不得他游移不定,两方形成了持久的拉锯战。
“那现在怎么办?”再难选择,白瑞也必须做出决定,以岳灵旎的个性,她是不会允许白瑞将时间无限制拖延下去的。
果不其然,屋内传来岳灵旎尖锐决绝的喊声,“白瑞,你这个懦夫,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难道连这点担当也没有吗?要么看着她死,要么就按我说的去做,子时一到,就算你想发誓我也不想听了,你就等着给这女人收尸吧!”
“大哥,桑芸伤得很重吗?”白染宁忽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桑芸就算伤重,也不该被一个不会武功的岳灵旎胁迫啊!
白瑞眼神一黯,口吻沉痛,“伤势已经稳定,但……武功已废。”
“什么?你的意思是,她今后再也不能习武?”
“是。”
怎么会这样,有慕容沙华在,难道还治不好一个桑芸?
“宁儿,我们都是凡人。”白瑞一声沉重的叹息,让白染宁的心顿时沉入了谷地。
是啊,他们都是凡人,慕容沙华的医术再精湛,他也只是个凡人,不是神,能保住桑芸一条命,他必然也付出了很多。
“大哥,让我去和岳灵旎谈谈。”
“不可以!”拦住白染宁,白瑞态度强硬:“你不可以去。”上一次,他眼睁睁看着她赴死,同样的错,他不能再犯。
“大哥!”
“宁儿,你留在这里,我亲自去。”拦在白染宁身前,白瑞义无反顾朝前走去。
凡是都有因有果,岳灵旎真正恨的人,其实是他。不管是白染宁还是桑芸,都只是被岳灵旎当做发泄对象的替代品,只有他自己,才能解开眼前这难解的结。
房门打开,屋内一片漆黑,只隐约可以看到岳灵旎华贵的绣红梅裙摆,影影绰绰,似暗夜中的一朵红云。
“吱呀——”一声,门顷刻间就被合上了。
白染宁提心吊胆地站在门外,只隐约听到岳灵旎的哭喊声:“白瑞,为什么要对我这般无情!你让我有多痛,我就要让你有多痛!”
白染宁还想往前走,却被一个人拉住。
“不要去,这件事就让将军自己来解决。”
呃……眼前这位好像叫……叫诸葛暗,没错吧?好长时间不见他了,乍一见面,倒觉得亲切。
“诸葛大叔,岳灵旎已经疯了,我大哥说什么都没用的,跟对牛弹琴没什么两样,我看还是冲进去把岳灵旎拿下,这样什么都解决了。”
诸葛暗摇摇头,从容淡定地捋着下颚上的一撮小胡须:“解铃还须系铃人,岳灵旎是疯了,但能让她冷静下来的人,只有将军。”
“可……”诸葛暗说的再有理,白染宁还是放心不下。
诸葛暗脸色忽地一沉,表情刹那变得严肃起来:“小姐,你进去不但帮不了将军,还会把一切都搞砸,相信老夫,会没事的,。”
白染宁将信将疑,怕自己真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只好耐着性子,老老实实等在门外。
不知过了多久,紧闭的房门突然打开,高大的人影出现在门前,宛如远古的战神。
男子的怀中,抱着一名身着绯衣的女子,女子双目微阖,脸色虽苍白,唇角却洋溢着一抹幸福的笑容。
白瑞从管家手里扯过披风,小心翼翼盖在怀中女子的身上,头也不回地一步步迈下台阶。
身后,一团红色的暗影委顿在门前,昏暗的光线下,白染宁看到了岳灵旎惨白绝望的面容,那张年轻绝丽的容颜,在白瑞踏出房门的刹那,迅速的衰老下去,恍然中,她似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