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靖二十五年,十月十八,乃黄道吉日,宜嫁娶。

齐府门前的白石台阶上早早的就铺上了红毯,挂上红绸。

此时,朝阳刚放,漫天的橘色仿佛绸缎般铺洒于空,迎亲的队伍一路吹吹打打,经过青石路,穿过大半个城池往城西走,一群八卦之人聚在后面相互交谈,脸上皆是兴味盎然。

早在前一月,整个淮州城里都知道了齐家大公子要成亲了,却不知这新娘是谁,只道是姓林,好容易才盼来今天,怎么说也要去凑下热闹。

用了将近一个时辰,齐家的队伍浩浩荡荡地抬着华贵的八抬大轿,停在林府门前。

林家早早的就将陪嫁之物和齐家所送的聘礼一道摆到了府门外的街上,红红火火延绵了一路。

“停轿!”说话的是一个身着粉衣的少女,她跟随在轿旁,为着今日喜庆之事,盘成双髻的头发上簪了红色的花,腰间缠着红色的缎带,挂着同色系的流苏穗。

轿夫们将轿子搁下,轿身刚一落地,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立马有喜婆迎了上来。

“哎哟,真是辛苦各位了!”喜婆长的胖胖的,穿着暗红的四喜如意锦袍,身上不知撒了多少香粉,有些呛鼻子。

知道齐家大公子的身体情况,也不多问为何不见新郎官,扯着嗓子就唱喝道。

“吉时已到,迎新娘上轿。”

话音刚落,林家大小姐身着喜服,耷拉着脑袋被丫鬟婆子一路扛着送到了轿子里,身后像有猛兽追赶,动作飞快。

“怎么新娘子看起来没什么精神?”有人道。

“废话,这明摆着被自家送进齐府冲喜,换你能高兴的起来吗?”

“能啊!”

“......”

旁边一个妇人闻言,嘁了一声道:“我可是听说,这齐公子行将就木,怕是这新娘子一嫁过去只能守寡了。”

“你懂个什么。”

见有新的八卦可以听,旁边的人都竖起了耳朵,生怕就错过了,那人接着道。

“齐夫人说了,要是这冲喜能将齐公子冲好了,敢保证齐公子永不纳妾。”

“要实在是齐公子福薄呢,也不怪她。如留下一儿半女就将齐家大半家财归少夫人打理,没有子嗣也可将聘礼和嫁妆带走再嫁,齐家绝不为难她。”

“胡说呢吧!怎么可能!”

“骗你作甚,又没有钱拿。”

迎了新娘上轿后,这一来一往需要两个时辰,怕误了吉时,轿夫们脚步加快往回赶,身后跟着的乐师们也开始吹吹打打起来,一路走来,好不热闹。

林娇娇是被晃醒的,她瘫软着身体半倚在轿壁上,一时间还以为自己被绑架了。

努力的睁开酸涩的眼睛,眼前血红一片,不是瞎了吧!

太阳穴的经脉在突突的跳动,扯的脑袋生疼,她刚挪动了一下,就被头顶极为庞大的重量扯着脑袋往后仰。

“我的妈呀!”

林娇娇猝不及防,仰着头双手胡乱的抓住轿身,才没有往后倒,动作太大,以至于头顶的盖头滑落。

“稳住!”

好不容易用手扶着头发才把头摆正,感觉自己头顶了两匹砖,脖子都要断了。

嘴巴里还有苦涩的味道残留,喉咙到胃部一阵火烧火燎的疼,暗自咒骂了一声李师这个王八蛋,毒死老娘了。

入目的是四方的轿子,挂着暗纹红绸,林娇娇摸了一把,感觉比自己的皮肤还要丝滑。

耳旁传来阵阵乐器的声音,她这才看到自己居然穿着绣着金线的喜服,绣鞋旁边是刚才滑落的龙凤呈祥盖头,自己正被抬着一颠一颠的往前走。

她带着疑惑想撩起轿帘,伸出的手莹白如玉,完全不像她一个常年混迹于厨房,糙汉样的手。

摊开掌心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手上一个茧也没有。

“少夫人,您怎么把盖头掀开了,这可使不得。”

轿旁随侍的粉衣少女见帘子撩起,少夫人却把头探出来,忙出声阻止。

“你是哪位?”林娇娇问道。

少女边走边说道:“奴婢香凝,是夫人派来伺候您的,另外几个都在府里候着,到了齐府之后,奴婢再为您一一介绍,。”

林娇娇听着有些晕,作为二十一世纪新三好青年来说,这极有可能是她中毒后遗症,就跟吃了毒蘑菇似的,产生了幻觉。

悄悄用手掐了一把大腿,疼的她差点喊出来。

“你告诉我,你是在演戏吧!啥玩意儿我就成少夫人了。”

香凝一瞬间噎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少夫人说话为何古里古怪的。

林娇娇见她不说话,“这样,我问你,这是哪儿啊!”

香凝疑惑:“江南啊。您是睡糊涂了吧!”

林娇娇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妈呀,我该不是会飞吧,我不是在荣市吗,怎么跑到江南了。

“少夫人,您快将盖头盖起来,这样不好!”

林娇娇忽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那这样,我问你,现在是哪一年?”

“靖元二十五年。”

“要死了!”

好歹她一个考古学大学生,居然没听过。

“少夫人,这不吉利的话可不能说。”

挫败的放下帘子,林娇娇摊倒在横着的轿凳上,头疼,我堂堂一介厨师长,职业生涯就这么断送了?

轿子摇摇晃晃,中毒后遗症袭来,林娇娇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睡觉。

半梦半醒间,她恍惚中看到另一个自己,身着古装,悄悄躲在屏风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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