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较肚子里这个还没出怀的孩子,蓁娘还是把更多的心思放在阿木身上,天气暖和,百花盛放,东宫的人憋了一个冬天,都喜欢在室外放松放松。

内廷里的娘子们不分上下,在草地上蹴鞠,池塘边投壶,花园里扑蝶,好玩的东西数不清!

这日正是清明后,杨氏约着众人在亭子院赏花,蓁娘把阿木也带上,一行人慢悠悠的去,院子里早就搭好了屏风和绳床,一人一席。

廖氏最近迷上了制胭脂,让造办处的人送了一卷书和一套工具,这次来赴宴她还特意带着。

杨氏看她兴致勃勃的样子,有些心疼院子里的花,倒是欧阳氏劝道:“又不会把花采完了,再说,这也叫物尽其用!”

想了想,杨氏还是没开这个口,廖氏摆上自己的一堆玩意儿,很快就吸引了一群人围观,“这是珍珠粉,这是蜂蜡,这是杏仁油……”

蓁娘今天为了好好带阿木玩,专门穿了件杏红色翻领袍,腰间松松的系了条革带,下身一条黑白间色裤,头上只梳了个简单的半翻高髻,拿了根玉色的帛带系在发髻上,看起来倒是清爽利落。

阿木已经可以站稳了,他小心翼翼的扶着木栏慢慢挪动小肥腿,奶母在一旁护着,蓁娘坐在交杌上看着他从左走到右,又从右走到左,乐此不彼。

秦氏领着抱着三郎的奶母也过来了,蓁娘向她打招呼:“怎么这才来!可是什么事耽误了?”

秦氏指指三郎:“本来都要出门了,他倒好,尿尿了,又洗又换,所以来晚了!”

宫人拿了两把交杌放下,秦氏挨着蓁娘坐,道:“阿木走的可真好!”

蓁娘笑起来,指着阿木悄悄道:“像不像个绣球在地上滚?”

“哪有你这么说的,孩子就是胖胖的才可爱!”秦氏嗔道,“我就希望三郎像二郎那样!”

奶母怀里的三郎安静可爱,越长越像太子,他的乖巧是宫里出了名的,谁抱着都不哭闹。

前几日太子逗着他给他舔了口酒,他只皱着眉一声不吭,之后太子再想给他喂,小家伙脖子都要扭到后背去了,却是一声不吭,把太子笑的不行!

蓁娘伸手拉着三郎的小手,他一双黑珍珠似得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见有人逗自己,他欢喜的笑起来,蓁娘越看越爱,忍不住把他抱在自己的膝上,逗他玩着……

秦氏询问了几句蓁娘的肚子,她温柔笑道:“我倒是没什么感觉,有时候吃着走着坐着都差点忘了肚子里还有个孩子,你不知道,嬷嬷为这事说了我好几次了……”

她脸上的笑容灿烂明亮,秦氏即使已经有三郎了,还是忍不住羡慕起来,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命的人!

蓁娘什么都没做,这些好事就落在她身上,难怪自己不止一次听宫人嘀咕谁谁嫉妒韩氏……

不说别的,那天上巳节家宴上,秦氏可没忘记高良娣连一块点心都没吃完,还有沈氏明显低落的情绪。

秦氏知道她跟韩氏是一起入宫一起册封的,可如今上上下下谁不知道韩昭训,又有谁记得娴雅美丽的沈承徽,说到底,女人还是得靠孩子稳固地位……

蓁娘抱着三郎站在自己的膝上,秦氏止住她的动作,急道:“你小心肚子,别让三郎碰着你!”

“哪里就就那么娇弱……”蓁娘虽这么说,还是把三郎递给了秦氏,看阿木对走来走去乐此不彼,她跟秦氏道:“也不知她们都做了些什么,你要不要去看看?”

秦氏望了廖氏那边一眼,摇摇头拒绝:“人太多了,又是杯杯盏盏,我怕三郎磕着!”

“那我去看看热闹!”蓁娘嘱咐奶母等人细心看着,自己往人堆里扎,先前还怜惜花草的杨氏,这会儿使起铡刀倒是一点儿不手软,唰唰几下就把一篮子的花瓣铡成零碎。

她跟廖氏搭手,两人配合给泥火炉加碳,融化蜂蜡,又把红的、黄的、粉的月季花瓣分别捣成泥,拧出花汁子,倒在砂壶里用小火加热去除多余水分。

蓁娘和众人看的津津有味,不时有人叽叽喳喳问这是做什么,那又是做什么,只见廖氏把熬好的红蓝花汁加入珍珠粉、绿豆粉和蜂蜡,细细搅拌许久,倒在一只瓷盒里,等着晾凉。

众人惊叹不已,而杨氏则按照书卷所写,把剩余的花瓣加在杏仁油里熬制,温度渐升,空气里满是香甜的味道。

一番鼓捣,大功告成,廖氏很大方的让大家试用,她还贴心的准备了铜镜,今日宇文氏照旧没有来,高良娣在太子妃身边有事做,欧阳氏首当其冲。

廖氏解说道:“你用这个红蓝花胭脂敷面,这个月季花口脂加了杏仁油,用来描唇最好不过了……”

杨氏看着看着拍手懊恼道:“没有黛粉!不能画眉!”

大家一阵笑,齐氏笑道:“你的东西还不齐整!快看看书上有没有写黛粉怎么做!”

杨氏摇摇头,“书上没有,我回去找找有没有这个方子,要是有的话,我做了送给大家!”

“那就先多谢阿杨了!”众人很是捧场。

蓁娘对已经打扮好的欧阳氏左看右看,实话说,胭脂做的不算很好,只能做着玩,毕竟宫里的女人用的妆粉都是最好的,程序比这复杂许多。

不过大家也知道这只是闺中玩耍,并没有加以苛评。

“对了!还有这个!”杨氏看着欧阳氏在揽镜自赏,拿着角梳微微沾了些花油,梳在欧阳氏的发丝上,很快就传来淡淡的花香,欧阳氏笑眯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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