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调查没有一点进展。

钱亦心稍微有些出神。她心中有事,是绝不会早睡的。今晚,连一丝月光都没有。这大半夜,风吹得这纸糊的窗户轧轧作响,这客栈说不上破旧,也禁不住折腾。

一转眼,就下起了雨。远处天边还伴着春雷响动,正值春分来临之际,这雨下得也不太大。只是绵绵细雨,难免使人生倦。

“哐哐哐哐,”好似有十几双手,敲得客栈大门咿咿呀呀地响,在这雨声中分外突兀,边敲还边喊,“掌柜的,快开门,”喊完还继续敲,像是要把门板给敲破。

钱亦心被好奇心勾着,点了烛火,刚出了房门,就看看一个客栈伙计披着一件外衣去开门。

伙计拿着个烛台,嘴里还念着,“谁啊,这大半夜的,还要不要人睡觉了?”

一边说,一边开门。他刚把插销抽下来,外面的一拥而入,将他摔在地上。伙计站起来瞧了瞧,什么都没说,转身向后院走去。

隔壁房的尚武听到这动静打开了房门,站在房门口。连李通和唐嘉玉房里都有了响声,这阵仗着实不小啊。

这首先进门的,是一位衣着光鲜的年轻公子,即使淋了雨,也看得出气度非凡。他怀中抱着一位女子,看着应该是受伤了。他身后乌压压的一群人,正是那天大堂中那二十四个护卫。

原来他就是小侯爷。连淋了雨的落魄样子都如此脱俗,真是生了一副好皮囊。

叶行之一边往楼上走,一边交代,声音带着焦急,“去,把这蜀州城的大夫都给本公子找来!”

那二十四个护卫只余了四个,其他栈门,钱亦心感叹道,侯府的护卫果然不同常人,这速度真是堪比闪电。

叶行之走上楼,钱亦心才瞧见,受伤是一名女子。能让叶行之抱着的,只有她的师妹叶善之了。

她有些好奇,以叶善之的武功,难有敌手。怎么会轻易受伤。

叶行之也看见了钱亦心,不过他无暇顾及许多,径直抱着叶善之去了一号客房。

钱亦心见了这情形,有些犹豫。救还是不救。

叶行之想必也知道她的身份了。既然小侯爷都未开口,她又何必自讨没趣。这蜀州府的大夫,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好像并不需要她去凑热闹。

但又转念一想,叶善之与她,有同门之谊。不知受的什么伤,蜀州府的普通大夫能否医治。思来想去,钱亦心还是回到房内,拿了她治病的家伙事。

“替我去传个话吧。”她对在门口尚武说道。

尚武看她拿出了行医的药箱,也就懂了。他走到叶行之房门前,钱亦心站在他身后,听他说道,“叶公子有礼,我家小姐略懂医术。若公子信得过,我家小姐定倾尽全力医治叶小姐。”

房内的叶行之暗暗骂自己,一时心急,竟然忘了客栈有现成的大夫。

两人在门后等了一会儿,还不见这小侯爷答话,钱亦心想,这应该是不用她管闲事了。

她刚准备回房,便听得“咿呀”一声,房门开了。

叶行之只说了句,“请进。”

钱亦心便跟了进去。

她看见这榻上躺着的叶善之,皮肤白净得像剥了壳的荔枝,眉头因为疼痛微微皱起,活像个白玉娃娃。只不过这右臂有点渗血,还透着黑。

“可是被什么毒虫咬了?”钱亦心仔细看了看伤口,又把了脉。

“嗯,是一条金钱白花蛇。”

钱亦心有疑,“以叶小姐的武功,怎会躲不过那长虫。”

不问还好,一问叶行之的火气又涌了上来。他恨恨地说,“这傻儿!见到一条蛇五花斑斓的,下意识伸手去摸,岂料蛇调转个头,一口咬在她的小臂上。阿善吃痛,立即用了内功将那蛇捏死了。”

“中毒后切勿运功,否则的话,毒液迅速窜遍全身。”钱亦心总结道。

叶行之一听立马慌了,“我妹妹可有什么要紧?”

钱亦心抬头,与叶行之对视。

她这时才细细看他的样貌。眉眼不深如诗如画,桃花眼眼波翦翦。正是轻歌裘马,恣意逍遥的好年纪。怪不得举止轻浮。这张脸,有做浪荡子的资格。

钱亦心道,“并无大碍,只是短时间不能动武了。”

叶行之听她云淡风轻一句话,有些不信。他想说些什么,但转念一想,疑人不用,既然决定让她医治,便不干涉。再者,此钱亦心是状元郎的妹妹,又是阿善的师姐,按说是没问题。

只见钱亦心用银针封住伤口四周,取过烛台,用火烧了烧刀锋,对准伤口就是一刀,黑血透过皮肤慢慢地渗了出来。

许是疼痛难忍,叶善之抬起左脚向她踢来。

钱亦心撇过身子,躲过了这一脚。但是她重心不稳,一歪,眼看着就要摔了,她已经做好倒地的准备,身后却有人扶了她一把。

这个距离,她感觉整个人都快倒在那小侯爷怀里了。她连忙起身,又撞到了那榻上的雕花柱架上,“嘶!”

这下撞了个实在。

钱亦心揉着额头,心想,祸不单行啊祸不单行,古人诚不欺我。她理了理衣襟,面上一片淡然,心里却在打鼓。

小侯爷身上还挺香。

“咳,”小侯爷轻咳一声,又不好上前关心,只是问道,“没事吧,钱姑娘?”

还不等钱亦心答话,他又说道,“这阿善,从小习武,睡觉也不老实,一有人靠近她便会打人,我府中的丫鬟们没少受伤。”

“无碍。她这倒是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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