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娘揉着眼睛等着丫鬟将水端过来, 张妈妈笑眯眯的过来,热乎乎的热毛巾狠狠搓了搓满娘嫩嫩的脸蛋。

“啊”

满娘小声呼痛。

不过这下满娘彻底清醒过来, 她起身下床,离开铺着柔和的丝被的雕花大床。

“咕嘟嘟”,满娘漱完口, 怨念的道“妈妈怎么每回都这么用力, 我的脸肯定红了”

张妈妈还是笑眯眯的模样, 她身材发福,脸上有肉, 看起来就是个和蔼可亲的嬷嬷。

她手里还拿着毛巾, 站在一旁指挥三个小丫鬟服侍满娘,闻言笑道“姑娘哪天不要妈妈叫着起床, 妈妈就改了。“

满娘不说话了, 杜三娘总说她憨吃憨睡,其实是白天玩累了,又不肯歇晌, 早上就总是赖床了。

作为田家唯一的小姐, 服侍的丫鬟就有三个,还有一个老成持重的张妈妈照顾。

每天早上起床, 满娘就由着人服侍洗漱穿衣, 连手脚都不用怎么动。

她坐在梳妆台前, 玻璃镜子清晰的照出一个穿着粉蓝色襦裙, 脸颊肉嘟嘟, 粉嫩嫩的十岁左右的姑娘。

丫鬟拿着雕着牡丹花的黄杨木梳子轻轻的理顺手下乌黑的头发, 嘴上赞道“小姐的头发可真好啊,又黑又亮,谁瞧了不羡慕。”

另一个拿着青花瓷盒的十三四岁的丫鬟接道“可不是,我的头发就怎么也养不好,上回听人说用淘米水洗头好,巴巴的求了厨房的小周,让他给我留了半个月的淘米水,结果一点用都没有。”

张妈妈笑道“用瓶子密密的装好,发酵后的淘米水才有用,青果你是偷懒,直接用了吧”

青果不好意思的点头,她嘟囔道“我不是故意偷懒,本来我找了个洗干净的酸菜坛子,结果放了两天,水是又酸又臭,我想着用没发酵的,顶多多洗几回,看来还是不能省了。”

她手下动作不停,将小巧的玻璃瓶装着的蜂蜜小心的倒入青花瓷的盒子,滴了七八滴,又拿小杵搅拌均匀。

满娘无奈的看着青果的动作,道“真有用吗”

“怎么会没用,小姐脸上是又白又嫩,再说这个方子里都是蜂蜜,珍珠粉,多抹些也没坏处。”

满娘闭着眼感受青果涂抹在脸上的动作,头皮上感受着木兰用篦子密密的通头,痒痒麻麻,甚是舒服。

青果素来话多,做事是利落细心,就这个毛病改不了。

满娘有时觉得该给她改名多话,不是在名字后面加个果字。

她晓得青果是想逗她开心,一班的小娘子,独她算得上“珠圆玉润”,还被素来不和的许珍珠,王亚楠笑话,定然心里很不开心。

其实她早就不气了。

孙伯伯说,别人在暗地里笑话你,其实是在心里嫉妒,她们没有本事找你别的麻烦,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满足自己不甘的心。

满娘觉得非常有道理。

她们长的不好看,人也笨,先生也总是批评她们,心里肯定早就在嫉妒别人。

满娘觉得自己漂亮聪明,先生都喜欢她,就算她偶尔做了点不是很符合学规的事,先生们也没有罚她。

所以最受这些人嫉妒也没有办法。

不过孙伯伯教过她,要宽宏大度,允许没有她招人喜欢的小娘子嫉妒她,如果她们做了什么事情,再好好“教导”一番就可以了。

满娘迷迷糊糊的眯了两刻钟,洗去脸上据说可以瘦脸的秘方,又涂了些面脂,就收拾妥当了。

偌大的梳妆台,放了胭脂水粉的瓶瓶罐罐不多,毕竟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姑娘还不到出门涂脂抹粉的年纪,日常更是除了一些保养肌肤,防风的面脂,都是素面朝天。

不过这个半人高的红木做的梳妆台上,放置首饰珠宝的抽屉暗匣装满了大半。

满娘历年来的得到的礼物,和母亲给置办的适合小姑娘的饰品,着实不少。

满娘也是个爱俏的小娘子,今天头上戴的珠花就是,其中一朵是由米粒大小的小珍珠串在一起,制成蝶形,珠子虽小,可在阳光下蝴蝶散发着莹润的光芒,不是寻常可比。

满娘领着丫鬟出了院子,就是花园。

她三年前就搬出来自己住了,和父母住一个院子到六七岁,在同等人家的小娘子里是少见的。

毕竟只要家里不是没有屋舍,孩子四五岁搬出来独住才是最常见的,有些繁忙的太太,孩子养到断奶就,就拨个地方安置,让奶娘照顾也不少见。

满娘起床后也不去正房向父母问安,她领着丫鬟脚步匆匆,花园里风光正好,万紫千红,也吸引不了她的目光。

到了东院,两个少年郎就站在院中,一个身量高了半头的少年郎低头和另一个说些什么,满娘脸上露出喜色,娇声道“大哥,二哥,你们回来了。”

这是田家在乐平读书的两位少爷,高个子的是田良喜,矮些的是田良玉,今日不是休沐,也没有假期,满娘不意见到他们,心里自然欢喜。

田良喜,田良玉见到妹妹心里也开心,田良喜先道“我们昨天回来的晚了些,就没叫你起来。

田良玉不仅比哥哥矮了半头,面容也更见纤瘦,他正到了换嗓子的年纪,压低声音补充道“我们前两日休沐,随淳表兄回乐安,知道姑妈五日前就回家来了,问了姑父,才知道祖父病重一事,我们和先生请假,又耽搁了一天,昨日不知为何,渡船都寻不到了,只能租了一辆马车。”

满娘担忧道“是祖父不许告诉你们,他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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