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看书>仙侠修真>长安十日>第七十二章 问与答

白清江瞅一眼杀气腾腾的魏远书,倒也可以理解。魏家当初就主持稽查江湖一事,倒不是漏网之鱼令人心厌,而是这些鱼把水搅的太混,惹出的事故太过令人心寒。

“说起来,今年到底是哪一户上贡?”白清江忽然问道。

魏远书笑意又变得慵懒,懒洋洋地回道:“陈家。”

“哪个陈?”

“东边的。”

白清江嗯了一声,表示了然。牌子户中有两户姓陈,一户是江南一带的富商,另一户是东边徐州的孤桐山庄,这两家倒也算是当今江湖一等的豪门,孤桐山庄尤其以琴剑相和、超然脱俗而著称,昔年多闻楼评一个雅字,孤桐山庄的琴剑技艺与七情谷的医道武术并列魁首,风头一时无二。

“不过,”魏远书揉了揉眉心,有些疑惑,“孤桐山庄向来喜欢又当又立,虽说是牌子户,可来长安朝见天子这种事情可太煞风骨,故而每年领这个职务的都是庄子里不受待见的那一拨人,今年是谁?让我想想,孤桐山庄……”

白清江摇摇头,并不知晓,也不多想,他对江湖琐事不上心。

魏远书也没指望从他这儿找到答案,只是自顾自地思索着,场间一时无声,唯有夏风骤起,片刻后,后院同时响起两个声音:

“明白了!”

白清江看着一脸兴奋的宋意何,和满脸坏笑的魏远书,不自觉挑了挑眉,

“二位都明白了什么?”

宋意何的表情好看极了,非要形容的话,就好像老鸨逢春、酒鬼烂醉、文人见着娼妓从良,而魏远书的表情也好看极了,仿佛他就是那个从良的娼妓。

宋意何仿佛魔怔了一般,喃喃自语:“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而魏远书则是满脸坏笑着对白清江说道:“我知道那女子是谁了。”

白清江淡淡的嗯了一声,不带半分好奇地问道:“谁?”

魏远书猛一拍手,笑着吐出两个字:

“箫韶。”

这下白清江可着实有些动容了,下意识否认道:“绝无可能!”

魏远书哈哈大笑,卖个关子并不回答。白清江所言绝无可能四字非是他武断,而是箫韶此人身份着实特殊。孤桐山庄坐镇东南一隅,但江湖上名声极佳,其世代相传的斫琴技艺独步天下,长安的官员若是谁家有一架孤桐山庄制的琴,就连皇帝都要瞩目三分,不过这手艺难学的很,以至于山庄要年年召集天下琴师入庄共聚,研讨改进之法,并非是山庄无心藏私,而是一昧藏私等同自尽罢了。

而孤桐山庄的武艺,也与音律相关,每一代学得完整斫琴之法的,必然是武艺最高之人,从无例外,而箫韶于两年前制成七弦琴“”后,就成为山庄年轻一代第二位学得此艺的子弟,如此人物理应成为山庄新一代翘楚,怎会屈尊来做这等“有辱清白”的事情?

白清江皱着眉头思索碧落楼里和箫韶有关的情报,只是他平日对这些就不甚关心,此时更是摸不着头脑,魏远书也无心提醒,反倒笑着拍了拍宋意何的肩膀,问道:“宋大夫,这是明白什么了?”

宋意何仰天大笑,束发的带子都险些松开,回过神来理了理形容,笑着道:“医道的事情,说了你也不懂。”白清江上前问道:“莫非,是弘忍的问题解决了?”

这话一出,宋意何就笑不出来了,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没,难治的很。”

白清江眉头皱的更紧,追问几句,宋意何无奈一摊手,说道:“弘忍的情况,大致和赵稼相似,都是竭泽而渔的后果,不过二者用的功法不同,所以症状又有不同,弘忍现在是灵台混沌,赵稼现在是经脉俱损。”

魏远书适时插了一句:“一个脑子有病,一个身体有病。”

宋意何点点头,“说的对,”只是又马上摇摇头,白了一眼魏远书:“不对不对,对个屁,两个人都浑身是病,不过重点不一样。”

白清江听得清楚,只不过哪里病他不关心,能不能治好才是关键,提起这茬,宋意何又犯愁了:“难,和赵稼并称两难,我治不了,得师叔回来看看。”

魏远书于是好奇道:“那你方才那么兴奋,怎么,弘忍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弟弟?”

宋意何瞥一眼魏远书,冷声道:“那你不多了个大舅子?”这话直接的很,魏远书一愣,摸着鼻子再不多话。

而白清江沉默地看着宋意何招呼人手把弘忍搬到厢房里,沉默地看着房门紧闭,沉默地和魏远书

打道回巡捕司,一路上眉头紧锁,看的魏远书心中直冒冷汗,莫非这位爷和弘忍之间还打出感情来了?了不起了不起,不愧为兵家隐脉的传人。

二人回了巡捕司,又往穆关陵出交了差,却也没能清闲,徐潮生已经到濒湖楼外的牢房里住着了,参与围杀弘忍的三人里,只有他还能开口,审问一事片刻疏忽不得,两人是巡捕司里当下少有的闲人,这事也只得他俩去做,穆关陵因为偷酒喝,已经被楚玄云下了逐客令,濒湖楼可去不得。

两人脚步不慢,很快来到目的地。濒湖楼是巡捕司自家的医馆,不过那也是楚玄云入住之后的事情了,在那之前,这片是巡捕司仵作的洗冤楼,后来一场鬼医案后,巡捕司划了这个名头,不过仵作等活计还是在这儿——更隐秘些罢了。

换个想法,这种天天割死人肉的鬼地方阴气森森,做暂押和询问的地方也是完美。

魏远书推开院落侧门,大步走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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