珮玖盯着那一角滴血的袖袍,大气不敢出一个,她知道那人肯定在看着她。

周围寂静得她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一声比一声强烈,仿佛下一刻就要跳出嗓子眼。

忽然,枝叶横飞,她眼前一花,条件反射般向后躲去,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然而这股痛意还未传到神经,就先被那直入眼帘的剑光给截住。

她惊恐的坐在地上,看着那剑尖对准她的眼,速度快如闪电,眨眼间以至她额前,而她还连一点反抗的意识都还没有升起。

那种惊撼与恐惧的感觉充斥在她的每一个毛孔,让她脑子里的记忆一片空白,连肢体都丧失了反应,她完全忘了她曾经还学过几年武……

最后那一瞬间,她的脑海里只剩一双森寒漠然泛着紫色幽光的眼以及那剑锋袭来时冰凉的触感。

……

“呼、呼、呼……”

罗床上,一个身影突然坐起。

珮玖满头冷汗的看着薄被上的祥云花纹,深吸一口气。松开握紧的右手,上面清晰的指甲印子让她不由得神情恍惚,按了按有些晕眩的太阳穴,脑子里那股胀胀的痛意才渐渐消散。

她是在做梦吗?

珮玖摸了摸额头,指尖上光滑细腻的触感让她微微疑惑,太真实了,她还能感觉到那剑锋破空刺来时的气流在她眉心上划过的压迫感。

“小姐可是做噩梦了?”门外传来侍女挽香低低的询问声。

珮玖闭上眼,放松紧绷的身子倒在床上,乌黑柔顺的长发凌乱的铺在软枕上,苍白的脸色衬她嘴唇愈发的殷红,眼睑微动,睫毛轻颤,紧皱的眉心透露出她此时内心的烦躁。

“无碍。”

……

七日后,又一晚。

当珮玖再次睁开眼,陌生的环境让她不由得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尖锐的疼痛感让她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怒意。

自从第一次晚上梦到莫名其妙出现在野外,她就得不对劲,因为那真实的感觉太强烈了,而且她脚底还带着泥土,这说明她绝不是在做梦。

但她没有将此事禀报给母亲,只是暗中加强了她房间外的守卫,可没想到有一次午睡后醒来竟然躺在府里的马棚里,气的她当天回房用香胰子洗了三遍澡还是觉得身上一股马尿味,自那以后她都不敢再午睡。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既然已经确认第一次遇到的那场画楼暗杀是真真正正发生过的,而且她也亲眼目击了那一幕,至于她最后为什么没有被那个“魑魅”杀死,那得问那个费尽心机将她悄无声息的弄出府的幕后之人。

她一定要抓到那个人,好好问问这般处心积虑究竟是为何。

双眼适应了黑暗好一会,她细细的打量周围,这应该是一间客栈的单房,窗子紧闭着,房间里极为简陋,一张木板床上一床薄被,一张桌子上一个茶壶两个杯子,一只烧了一半的蜡烛,三张凳子,一展粗布屏风隔开盥洗室,整个屋子干净整洁。

房里无人。

珮玖紧绷着神经,并没有慌张,她也没打算出这间房。那一只正放着的茶杯,移动过的凳子,说明这并不是一间无人住的单房,而她,要守着等这件房的客人回来。

至于她的安危……那个幕后之人将她弄出来,但却还从未让她受过伤。

终于,夜半时分。

窗子被人从外推开,泄下一格子的冰凉月光,一个人影悄无声息的掠进来。

“哐当”一声响,盥洗室里假寐的珮玖立马睁开眼,她盯着屏风那头,眉头皱了皱,似乎闻到一股血腥味。

她嗅了几嗅,血腥味还挺重,可还没待她继续想,面前的屏风‘哗’的一声被人掀翻,紧接着一只手就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抵在墙上,一股凌厉的杀气迎面而来。

强烈的窒息感让她一阵晕眩。

瞳孔失焦,眼前发黑。

珮玖难受得面目扭曲,她没想到会这样,没想到这人竟然要杀自己,她都还没看清来人的样貌就要死了?

恍惚间她不禁觉得自己如此可笑,不仅狂妄自大还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可她还不想死!虽然没有爹,娘也不爱,空有一个郡主的身份,却像个笼中鸟一样活的按部就班规规矩矩。

她不想死!她才满十五岁正是花样年华,还有好多的事没有体验,好多的心愿还未了结,更不想这么死的不明不白!

前所未有的求生欲给予了她一种活下去的勇气,她像落入浅滩的鱼般奋力的做最后的垂死挣扎,抓住那人的掐在她脖子上的手使劲的用力想要掰开,可那手却依旧纹丝不动。

焦急、慌张、遗憾充斥在她的脑海,终于,鼻间缭绕的血腥味引起她的注意,突然,她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猛的踢向那人的腰部。

只听“闷哼”一声,那人的手缓缓松开,倒了下去。

珮玖双腿一下子软了下去,劫后余生的感觉让她捂着脖子不停的咳嗽,仿佛只有大口大口的呼吸才能证明她还活着,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实在太让人记忆尤深,恍若隔世。

这是第二次了,第二次如此近的接近死亡。

待她缓过气来,警惕地看着倒在她面前的暗影。

方才那孤注一掷,竟逃过一劫,这只是侥幸,若不是他身上的血腥味太重,她也不会想到袭击他的腰部。

腰部是支撑全身最重要的受力点,牵一发而动全身。她只是想挣脱开来,却不想看起来力量非凡的一个人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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