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眉下的眼眸浓得仿佛一滩化不开的墨,男子锐利的双瞳宛如测透了她的想法,棱角分明的俊容上漾起淡淡笑意,他唇角一勾,道:

“你很聪明。”

明明是夸赞的一句话,珮玖却听到了深深的恶意。

她无奈的把自己置于一个进退两难的处境,这白公子不急不慢、镇定自若,哪里是有什么法子,他分明是在逼她找出一个法子!

珮玖皱眉看着他,一双澄亮动人的眼里挣扎翻涌,压下心里的情绪,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是一片清明。

“还请白公子听我的配合。”

这一句声音低柔婉转,带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珮玖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一张稍显稚嫩的脸似透出丝丝的邪意,脚一迈向他靠近一步。他们站在角落里本就靠得比较近,眼下几乎是咫尺间的距离,连呼吸都交错在一起。

宥灵不置可否的轻轻一挑眉,精致的凤眼有丝疑惑掠过。

双眸对视,珮玖这才细细的打量这位白三公子,心中不得不感叹。剑眉飞扬,鼻梁挺拔,一双凤目极美,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睑打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唇色绯然,侧脸的轮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却又不失柔美,让人呼吸一滞。

“楼上的人听着,再不放了姜小郡主,唯有死路一条!”

窗外肖穆的声音叫回了珮玖的思绪,她掩饰性般的低头眨了眨眼,不由得脸有些热意。

放在身侧的手陡然伸出,精准的握住宥灵的手掌,感觉到轻微一颤的抗拒后她抬起头看着宥灵,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嫣粉的唇轻启,“这就是我的办法。”

宥灵沉下眼,凤眸微眯,静静的看着她。

感觉到他手指的僵硬,珮玖暗暗在心中得逞一笑,她方才就发现这人应是有很重的洁癖,不喜与人肢体接触,那她就非要让他恶心不可。

拉着宥灵的手,她慢慢地转过身子,把另一只手里的匕首置于脖颈间,将他的手放在匕首上,再握住他的手,双手交叠的覆在一起,珮玖能清晰的感觉到这只骨节分明的手背上那一根根跳起的青筋。

这就形成了一种亲密度姿势,就像宥灵主动从身后圈住她的肩将她抱在怀里一般,如同亲昵的情侣般暧昧。

“这就是你说的办法?”

暖暖的气息夹着淡淡的冷香萦绕在珮玖鼻间,在背后人看不到的视线里,她不自觉的红着脸轻轻的嗅一口。

珮玖不语,眼眸一凝,握着他的手却突然用劲。

“啊!”

一声凄惨的叫声传到窗下人的耳朵里,肖穆神色一沉,双唇微抿,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紧紧地盯着那间窗子,直到窗子里渐渐显出两个人的身影来,他眼神突然一变,恍若翻涌着波涛骇浪。

珮玖现在心里悔得肠子都青了。

她站在窗边朦胧着一双眼,眼泪唰唰的流,完全不顾形象。

她是忍不住啊,对从小没受过伤的小郡主来说她没想到割破点皮肉竟然这么疼,本来还想着鬼叫一声,现在倒好,这效果不知道有多逼真。

宥灵站在珮玖身后,一块素色手帕堪堪蒙住半张脸,这是珮玖握住他手时,塞到他另一只手里的,露出的一双凤眸淡淡的对上肖穆的威棱四射的眼。

“肖哥哥……”

这一声比之前的每一声都凄惨得有过之而无不及,那满满的希冀与泣音直听得直人心疼不已。

肖穆阴沉着一张脸,肃然若寒星。

“阁下究竟是谁?可知刺伤当朝谕封的郡主是什么样的罪名!”肖穆一手握紧了腰间的佩剑,死死的盯着珮玖身后的男子。

姜珮玖闻言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嘲,她哪里是什么尊贵的郡主,所谓的承母郡位谁人不知不过是当今皇圣上用来制衡护国督府的一个借口,而她身份同个质子也没什么两样。

“在下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命,你们还想不想要。”

宥灵看着肖穆手腕轻晃,语气淡淡,那横在珮玖脖间的匕首动了动,不留痕迹的瞟一眼珮还在微微出血的伤口,这女人还真是蠢,若不是他及时收住了手,只怕她就真的要自裁而死了。

“阁下莫要行事可要顾忌后果,莫要后悔。”肖穆神色阴沉。

“在下行事向来随心所欲,从不计后果。”

似笑非笑的声音让珮玖一阵苦寒,心中无比的后悔。这位爷一个随心所欲就要让她胆战心惊,她方才怎么就自以为是的认为她能借他当跳板离开这个地方的呢,这分明是入狼穴啊。

“阁下这是在挑战大俞的律法吗?”

“肖副统领这说的什么话,在下不过是邀郡主一同游玩罢了,怎么就给在下扣上这么大罪名的帽子。”

宥灵笑意上眉梢,那副笑意吟吟的姿态让底下的一干人等盯着他咬牙切齿。

“阁下可曾问过郡主肯不肯。”

“自然是肯的了,小郡主你说是不是,嗯?”宥灵一边说一边凑近珮玖的耳边,尾音透着股旖旎般勾人的冷意。

“是,是。”珮玖身子一抖,连连道。

而在士兵看来,珮玖那战战兢兢应不喋口的样子,分明就是被那歹徒胁迫的怕得不得了,众人见状心中更是愈发的想要救出郡主,弓箭手们个个蓄势待发狠狠的盯着藏在郡主身后的人搭弓拉弦就等统领一声令下。

珮玖心中苦不堪言、简直是泪流满面,她能说不吗?当然不能啊,这有必要问她吗?还有这些弓箭手能不能不要把弦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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