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永春带着噶尔丹等人为继续“追猎元素”而努力的时候，武器研发的工作，在南直隶和山东两地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毛雄辉多次考虑把面瓜调到应天府，但最终结果是“多次放弃”。面瓜此人确实有独立研发的能力，让他和应天军工厂保持“密切合作”而非“合为一体”效率更高，更不用说如果把面瓜调任到南直隶了，对在山东的驻军士气不利。而面瓜也确实对得起毛雄辉的期待，几乎每一次图纸、机械交流的过程红都会有惊喜。
而在面瓜这边，除了那脑洞残疾二人组，由于工作出色而脱颖而出的正是杨炉火，此人年纪比面瓜大不少，却还远没有到“知见障”顽固的程度，倒是因为经验丰富，对面瓜一些脑洞很大的设想（包括脑洞残疾二人组提出的）能够及时地进行分析和补充，可谓强强联手，事半功倍。
这一天，在“铁炉堡”内，面瓜和杨炉火正进行着一种新武器的设计，面瓜管这东西叫“马蜂窝子铳”，而如果毛雄辉在场，会把它认作“胡椒瓶手枪”。
胡椒瓶手枪在旧时间线上兴盛于十八世纪末到十九世纪上半叶，是一八三五年美国人塞缪尔-柯尔特发明左轮手枪之前最受欢迎的连发火器。至于“胡椒瓶”之名从何而来，看看这玩意上有多少管子就明白了，密密麻麻的让人有密集恐惧症，酷似西餐中给食物加上胡椒粉的瓶子。
不管是“胡椒瓶手枪”还是“马蜂窝子铳”，其难点都在于击发和旋转上。其中击发的问题在旧时间线上被起爆药（雷酸汞）和火帽结构（内装起爆药的金属壳）所解决，而新时间线上一体化子弹上的突起部分有类似火帽的功能，问题是雷酸汞这东西的合成还没有搞定，不过这难不倒面瓜等人，不是有硝化纤维这种比黑火药的炸起来更猛，也更容易引爆的玩意么？在一体化子弹的起爆部分加入一定量的硝化纤维，确实能够提高燧发点火的成功率，但这个“一定量”却是很有说头的，比例太低了效果太差，至于比例太高了？你希望子弹在仓库里自行爆炸么？
因此这需要大量的试验才能寻找到最佳比例，后来的生产过程中也要特别注意。不过今天面瓜和杨炉火的议题不在弹药上，而在机关上——面瓜似乎找到了一种提高转轮效率的办法，而杨炉火正在对其进行分析和评估。
“面将军果然思路惊奇。”杨炉火这句话出自真心，而非恭维，“能想到把铳管和弹仓分为两部分，果然厉害！”
面瓜似乎很熟悉杨炉火的这种说话方式，直接转入下一步：“所有其实还是有漏洞和问题的，是吧。”
杨炉火点头：说确实如此，铳管子和弹仓分开后，省了好多铳管，铳的重量轻了好多，怎么看怎么好，就是……漏气的问题怎么解决？”
面瓜陷入了沉默，他明白，杨炉火又一次说到了点子上——铳管和弹仓分离的后果固然能减少武器重量，单纯的一个“弹仓轮”转起来也比带着铳管一起转灵活的多，但这样一来弹仓和铳管的接缝处漏气就很成问题了，这问题不仅仅在于降低了威力，更是存在碎渣落入缝隙导致马蜂窝子铳卡住的可能，那可就糗大了……
所以必须实践，只有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对于面瓜来说，这实践就是造出枪械的实物，确切地说，是用铜造出样品的实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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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试用，铁量产”，这是在铁炉堡流传的一句经验之谈。至于此后的道理，自然是因为铜器加工起来更方便啊。
金属的强度和可加工性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铜器在熔点、硬度、强度等方面全面落后于铁器，价格上更是远远贵于铁器，由于更好的韧性、延展性，以及更低的焊接难度，铜确实更适用于制造“初号机”，当然在符合现实规则的世界里，“初号机”往往并不比“量产机”强大就是了。
而铁炉堡的工匠们，确实以惊人的速度制造出了“马蜂窝子铳”和“改良版马蜂子铳”的铜制样品，面瓜和杨炉火很快进行实测，发现这“马蜂窝子铳”最大的问题就是在重量上，那么多铜管和固定铜管子的焊锡在一起，还是单手使用，这难度也忒高了。而“改良版马蜂窝子铳”确实可以单手使用的很舒坦，但由于密封性不加，威力确实低于“原版”，而且在使用了一段时间后，确实出现了混入渣滓，以至于卡住了的现象。
然后问题来了，怎么办？
面瓜和杨炉火尝试了很多改进的办法，结果却都不太理想。提高精度，仔细加工固然可以，但也会严重提高成本和延长工期，以至于得不偿失，更何况以后真正量产的时候用的比铜更硬的铁，到时候“量产货色”在同样的问题时怕是要更加严重，至于扩大整个结构来变相减少这种影响，可以是可以，但那样就和赵铁柱设计的“六眼转轮铳”差不多了，这不符合“单兵轻型连射火器”的设计初衷。
于是乎面瓜和杨炉火都犯了难，尤其是前者，一连几天都有失魂落魄的症状，而面瓜的老婆，也就是青州总兵马翠花，对面瓜废寝忘食的状态还是很担心的，所幸现在山东地界内没有战乱，事务不算太繁杂，好好照顾一下丈夫是没问题的，不过马翠花并不知道，她对面瓜的最大帮助，居然是在一根蜡烛之上。
没错，就是蜡烛。一根石蜡的蜡烛，比蜂蜡、白蜡的更便宜，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