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不住的人穷气短
斯佳/文
从5楼坐电梯到28楼，从电梯间走到董事长室，
大约经过3、4分钟的时间。
陈伊伶默默走着，心中剧烈翻腾，
她不断地控制自己，努力不去想林煜，不想自己的爱情，
努力把思绪转到工作上，合同上。
她很清楚，这个时候如果把将要见到的女人当成林煜的母亲，
她无法面对，她会崩溃。
董事长办公室很大，层高有四五米，
两扇实木大门很高很宽，给人一种迎面而来的压迫感。
领路的女孩敲敲门，
里面传来一声：“进来。”
声音中气足、短促、清亮，
伊伶心中好不容易鼓起的一点底气，如同青烟一般，被这声音一拍散得无影无踪，她感觉到从脚心直冲上来的一股虚弱。
门打开的一刻，
宽大奢华的办公室正中，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女人抬起头来，
她一声不吭地盯着慢慢走进来的陈伊伶。
陈伊伶咬着唇，努力让自己的目光坦然地集中在这个女人身上，
她先前查过艾尼斯老板的资料，
女老板叫周惠英，今年52岁。
真是富贵养人，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年过50的人，
一头乌发盘在头上，银盘般的脸上妆容精致，几乎看不到皱纹。
陈伊伶已经走到她的办公桌前了，
周惠英依然没有站起来打招呼的意思，
双眼盯着她，刻意地透露着研判的意味。
陈伊伶从来没发现在一个人面前站上几秒钟有这么痛苦，
她觉得自己的人格正被人拿在烈火上烘烤，嗞嗞作响，快要被烧成灰烬。
毕业几年来，她也算见过不少人物，
为人处事方面虽然不能做到八面玲珑，至少也能不亢不卑，
但今天如此的场面，
她立马明白，自己在这方面要与这种久经沙场的人较量，能力还差上一大截，别人还没出招就能让她自己要窒息而亡。
周惠英看出了伊伶的窘迫和虚弱，
满意地站起身，指着茶座：“坐坐吧。”她刻意地顿了一下：“陈小姐。”
偏到说话的时候，她又把目光移开了，
傲慢地扬着下巴从伊伶身边走过。
一连串刻意的蔑视忽然挑起了伊伶心底的怒气，
她看周惠英走过去坐在茶座主位，一派悠然地抚着自己的衣服，看都不看她，
她抿了一下嘴，立起腰，重重走过去，在周惠英面前坐下。
注意到伊伶的变化，周惠英扫了她一眼，脸上现出一丝淡淡的嘲笑。
“我做事从来不喜欢浪费时间，我们就直说吧，合同的事，我们这里可以履约，你和林煜的事，到此结束吧。”周惠英说完，眼睛再次盯住伊伶的脸，那眼神有着怒气和凶气，好像碰到勒索者，在给对方好处的同时，也表明自己不会再受欺负、下不为例的正义立场。
一种深重的羞辱感涌上心头，陈伊伶看着眼前那双毒眼，努力地压制着要冲眶而出的泪水，一字一句地说：“合同是艾尼斯和我们报社的合作，贵公司签约是因为你们需要这样的宣传，履约是贵公司的责任。请不要把这个当成是您个人对我的施舍。至于我和林煜，我们恋爱4年多，我从来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谁，也没想过占你们家的便宜。恋爱是我们自己的事，是否结束不是您有资格来宣布的。”
周惠英脸色涨得紫红，半晌不说话，好一会儿忽然爆笑起来：“你不想占我们家便宜？教唆林煜从财务部拿走10万，一分不少地落入你腰包，你敢说你不想占我们家便宜，小女孩子家，刚进社会，不要做事做得这么无耻。”
伊伶霍然站起身，脸涨得通红：“请你不要侮辱人，林煜借钱并不是我叫的，那个钱，我们是打算要还的。”
周惠英笑得更放肆了：“他为你借钱，都不是你叫的？明白，你这样的女孩子我见多了，自以为聪明有手段，耍点媚术，男人就心甘情愿地把钱送上门，以后呢，他们还会为了你跟家庭抗争，把你娶进门，让你从此飞上枝头，变成富家太太。哼，陈小姐，如意算盘不要打得这么精，我们这些做企业的，也没你们想象的那么风光，养不起你们这么一茬茬凭点姿色等着分享我们财富的女人。”她又上上下下地扫了伊伶一眼：“打算还钱？说得好听。”
伊伶努力地扬起头，用最后的底气说：“10万，我会一分不少地还给你。”
以最快地速度逃出艾尼斯办公楼，
伊伶躲进一个小巷子，倒在一个角落里，靠坐在一块石板，浑身发抖。
斯佳微信公众号：sijiashen66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