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就算姬禾安喝饱了, 也久久将脑袋埋在他的肩上, 像个趁火打劫获得巨款后赖着不走的地痞流氓。

商诀的肩膀有些隐隐发痛, 虽然心里想要快点止血, 奈何某人紧紧摊在那, 他叹口气, 只好作罢。

“为什么你能一眼就发现我?”她一边问, 一边见伤口出血,又伸着舌头轻轻舔舐。听见商诀发出嘶嘶的轻喘声,姬禾安觉得自己也调戏的够了,于是屈身撕下袖口上的一块布, 慢慢的将伤口绑起来。

他这个地方,原本就有伤。

自那一日开始,他的眼睛便有了些异样。商诀当然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她, 他只是陷入一阵无名的沉默, 动着脑子在想一个搪塞姬禾安的理由。

姬禾安喜欢看他认真思考的样子, 那种既聪明又愚钝的神情,总让她以为人生还有望。

“因为在你练习形体术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着。”

她想起来了, 第一次上这课时,自己也是变的老鼠。

他过目不忘的本事倒是高超,如果真是如此的话。

“既然你喝了血, 还能维持几天?”商诀提好自己的衣服, 见她有力气站稳了, 很符合情况的问了一句。

但姬禾安却莫名迷惘。失去三魂六魄的她,现在的身体连个普通的凡人也比不上,要不是体内还有真宗的护灵幡护着,想必她早已飞灰烟灭了。

她为了活着而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但她并不知,活着的意义为何。

帮着神礼司夺权?成为人人鄙夷的神女?还是不闻不问,苟且余生?

“不知道,我活着的意义在于活的比你长。”她稍加思考,最后得出这样一个结论,管他活着是为了干什么,只要看着自己的小奴婢还活的好好的,她也必须活着。

世间哪有奴才比主子活的长的道理。

反正这里这么安静,姬禾安想,不如聊一点有趣的事。她找了块稍微大点的空隙,随手捡了地上的三块小石子,然后拿一块在右手上,眼睛却盯着商诀,“假设这一块代表凤族。”

一块石子落地。

“这一块代表凰族。”

商诀静静看着她表演。

“最后一个是龙族。”落地的三块石子形成一个三角形,“三足鼎立,这本身是最安全的形式。”她取走一块,“但你我心知肚明,龙族已经失去了鼎力的力量。剩下的两块,一块掌管军权,一块掌管政权,二力不衡,故而凤族之中衍生了第三派。”

“谢南?”

“不错。”姬禾安左右瞅了瞅,没发现什么可以假设的东西,最后探向商诀,取下他衣摆上的一颗珠子,用它把原来的三角形补全,“谢南是神界的军师,具有一部分军事调动权,赵清柔想要真正独大,就必须把谢南的权利调给自己的人,如此一来,凤族必将分裂。”

商诀见她分析完了,抢回她手里的珠子,“这跟你我有什么关系?”

姬禾安忍不住抬头盯着他,仿佛在用目光紧紧将他锁死,那双浩瀚如星辰的瞳孔里,有她看不见的深渊。

但没办法,她必须选择相信。

“在这种情况下,凤族没理由再和神礼司对着干,他们没必要在未来真宗继位时,故意扣留他家族的人。所以我猜神礼司的神女之所以会被关押在此处,除了是谢南的报复手段,还有另外的用意。”

商诀看着地上用石子摆成的局势图,略微思考一二,也学着姬禾安低头扯下两颗珠子,“假如这是神礼司,另一个是真宗,这两个分裂的势力就必须各自招兵买马,而你如今深陷险境,也许——”

“也许他们之中的某一派想要拉拢神礼司,但未来的真宗姬成羡不可能明里勾结,于是只好找到似乎与站在统一战线的人,也就是我。这才是谢南关押我的真正原因。”姬禾安说完,慌忙打乱了脚下的石子,仿佛那真是神界的势力一般。

“我想不仅如此。”商诀打断她下一秒就要扔石子的动作,“外界正传闻着伏氏小姐死亡和神女失踪的消息,或许这两者之间也有着某种联系。”

“伏茵的死?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死的?”姬禾安气急,又将主子的口吻拿出来。

商诀想想,语气却淡淡的,“大概是五日前,自杀的。”说罢,又拿出袖口的一柄簪子,锃亮锃亮的土金黄色,险些晃了姬禾安的眼睛。

“你上哪偷的?”姬禾安用一种不成器的目光看着他,“也不知道偷点好看的。”

他愣了一会,随即恢复了原貌,“是我送给你的,我用你送我的那些小东西当了钱,买的这个。”

姬禾安看着他,同样是一愣,“哈哈哈,没想到你还是个这么有心的人。”

有心个鬼啊,那些东西虽然不是自己需要的,但好歹上档次啊!

而眼前这个簪子,啧啧,以后就当做武器,用来晃瞎敌人的眼好了。

“既然你这么有心,我就收下了。”姬禾安盯着簪子看了好一会,思绪却飘向远处。

她现在只有一种感受——不想动脑。谢南那种怪物一般的人没什么值得揣摩的,脑子想直了也猜不出他会干什么,但伏茵不一样,她是真正爱着那个怪物的。

如果伏茵的死在他的心里激不起一点浪花,那么谢南这个人基本上是,无懈可击。

姬禾安叹气,自己甚至找不到对付他的切口。

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如果赵清柔和他是同一类,或者更甚于他的话,那自己还是回


状态提示:31.第三十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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