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的那个人就非常可疑了。

不多时,酒温好了。齐茂远给自己和嵇承古、徐卓各满上一杯,又要给韩江容倒上,嵇承古拦下他,“韩公子有外伤,不宜喝酒。”

“也是,我差点忘了。”他转而给韩江容倒上一杯茶水,道:“那燕姑娘就也不能喝了。你们四个人就以茶代酒吧,我们来敬徐兄弟一杯,祝贺他寻到家人。”

他说的四人,所指的是燕晴煦、韩江容、陆语儿和陈钧四个。陈钧问:“我和语儿又没受伤,怎么也要以茶代酒?”

“你们还小。”齐茂远道。

陆语儿撅了撅嘴,自己起身倒了一杯酒,“我才不小,我已经及笄了,是大人了。”

“还有我,帮我倒上。”陈钧喝尽了杯里的茶水,把杯子推到陆语儿处。齐茂远低笑着摇头,却也没阻止他们,只叫他们莫要贪杯。

陆语儿的酒量,燕晴煦是一点也不担心的。这丫头打从小在家里就跟着父兄饮酒,琼素派上下三辈之中能喝得过她的总共不超过三个,千杯不醉或许夸张了,但几百杯不醉她还是可以的。

酒喝过了几圈,饭菜早已冷透。头一次饮酒的陈钧醉倒在桌子上,被他的侍女一左一右搀扶着送回了他的院子。齐茂远的酒量似乎也不是很好,虽然没像陈钧一样醉倒,但已经开始说起了胡话。

有道是酒壮怂人胆,又有俗语道酒后吐真言。怂人陆语儿借酒壮起胆子,向齐茂远问起他是否有心仪的女子。

酒后吐真言的齐茂远想都没想,“有啊,可是她……对我……嗝……无心。我和她虽有婚约,她若对我无心……我也不能……强迫她……呵……谁让我喜欢她呢……”

前些天刚和婚约的女主角谈过这件事的燕晴煦闻言挑了挑眉毛。这么说,小师叔和齐茂远极有可能是情投意合却都不知晓对方的心意。将来齐茂远该不会真的要变成她的师叔公吧?

她似乎突然懂得了他对自己和陆语儿的那种奇异的慈爱感是从哪里来的——大约他在心里早就以她们的师叔公自居了。

徐卓觑了陆语儿一眼,问齐茂远:“哟,不知是谁家姑娘如此荣幸,能得你齐少侠的青睐?”

“她啊……和我一起长大的,你们也都认识……”齐茂远挥了下手臂,头一歪,趴在桌上睡着了,终是没能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然而,用不着说,陆语儿已经猜出那个人是谁,“小师叔……”

“语儿……”

燕晴煦想安慰陆语儿几句,到开口时又语塞,她不会安慰人,只能在桌下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对陆语儿来说,齐茂远终究不是良配,且她一直认为自家师妹对齐茂远的这份爱慕之情也许算不得真,师妹能早些从这段感情里抽身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陆语儿对齐茂远的感情起于三四年前。那日陆语儿第一次跟着燕晴煦和朱妍下山办事,回来路上一起去了朱妍家做客,正巧遇上去朱家送东西的齐茂远。按陆语儿所说的,她对这位大哥哥是一见钟情。

当时陆语儿才多大?十一岁?十二岁?

倒不是说年少之时产生的感情一概不得作数,只是那以后陆语儿一共也没见过齐茂远几回,说话的次数更是寥寥。直到这次一同出行,他们才算是真正地认识了对方。

比起齐茂远本人,燕晴煦认为一直以来自家师妹所爱慕的更多的应是江湖传言里的那个青年侠客齐茂远。只不过,她自己始终没能意识到这一点。

“师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小师叔和齐茂远的婚约?燕晴煦道:“前几日才知道的。”

“哦……”陆语儿盯着酒杯发了会儿呆,缓慢地开口:“好生奇怪,怎么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难过呢?”

虽说没有那么难过,但终究是少女的一腔热爱化了烟尘,总还会有些难过。她换了个大碗,在里面倒满了酒,站起来一脚踩上凳子,豪情万丈地一声吼:“来,嵇大哥,徐二傻,我们喝酒!

言罢,她一口饮尽整碗酒,又倒上一碗,抓着嵇承古和徐卓拼酒去了。

韩江容自觉给陆语儿腾地方,和她换了位置坐到燕晴煦旁边。桌子两侧,一侧拼酒吵吵嚷嚷不亦乐乎,另一侧的两人各自安静坐着。

燕晴煦侧头看韩江容,后者半眯着眼睛,虚虚望着半空中某处失神,眉宇间似有轻愁,微微抿起的嘴唇又似无奈。

她拍拍他,“有心事?”

“嗯?没事。”他从神游中惊醒。

既然他说没有,那便是有也不想说,燕晴煦也就没继续问。过了片晌,韩江容好像愿意说了,道:“师兄他终于找到自己的家人了。”

“嗯。”

“我师兄他以前总是说自己孑然一身了无牵挂,死了也没什么好留恋的,所以怎么胡闹都无所谓,闹大了左右不过就是把他自己这条命赔进去。这下有了家人,有了牵挂,他应该会对自己稍微珍惜一些了。”

“嗯。”

“我想,我师父他必定一早就知道师兄的身份,还骗我们说师兄是他随手捡来的弃婴。从前我一直疑惑,我们书剑门所有人都是用剑的,师父却为何独独让师兄从小练习投掷。现在想来,他教给师兄的就是无虚针功法的一部分,他早就知道师兄的家人是谁。”

“嗯。”

“那你说……我师父他会不会……”

燕晴煦安静地等下文,韩江容沉吟片刻,道:“我师父他……会不会也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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