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点钟睡着的陈羿州后来整个晚上都没怎么醒。

但是又好像睡得不深沉,翻来覆去,像在做噩梦一样。

赵小棠半夜起来摸了他额头几次,深怕他感冒发烧了。

结果还好,只是各种说梦话和踢被子。

早上醒来,赵小棠在陈羿州满是胡子的脸上狠狠亲了几口。

结果陈羿州好像人还在外太空,愣愣的,似乎没什么反应。

不像平时,早都过来求亲亲,求抱抱。

赵小棠心想,他这是还沉浸在肖哥的去世当中,没有回过神来吧。

也没多想。

就早早起床屁颠颠地给陈羿州做了一桌子的早饭,都是他爱吃的各种菜式。

平时的陈羿州一定会赞不绝口,老婆乖,老婆妙地一阵胡乱称赞。

结果今天的陈羿州也是意兴阑珊。

只草草吃了几口,就恍恍惚惚地出门了。

甚至连平日里每天都腻腻歪歪的出门吻都莫名其妙地没有了。

赵小棠一面莫名其妙地收拾桌子,一边挠挠头。

陈羿州这家伙这是怎么了?

感觉这次回来像掉了魂一样,有点不太对劲啊!

要不要晚上跟他好好聊聊,帮他舒缓一下抑郁的心情?

结果还没到晚上。

中午12点多,正在教师食堂和同事们吃饭的赵小棠忽然接到代杰睿的电话。

代杰睿火急火燎地在那头说着,“赵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赵小棠有一种那天陈羿州接到李一航电话的错觉。

怎么?陈羿州他?难道也?

心里立马也是咯噔一下。

大呼不妙!

对着电话狂吼道,“怎么了?难道陈羿州他也出事了?!”

赵小棠急急追问,深怕听到让自己昏过去的消息。

电话那头的代杰睿反而有点被赵小棠的反应给吓到,马上宽慰她。

“嗨,也不算是什么大事了,赵小姐,你定定心,你定定心,别慌,别慌!”

代杰睿顿了顿,好像在组织语言。

“就今天上午忽然有一群家长跑到公司楼下闹事,举着条幅,堵在公司门口,说我们的游戏影响了他们的孩子们的学习,要求把我们的几个游戏给关停。结果陈总下去和他们协调的时候,有个过激的家长把他给划伤了。”

赵小棠心里也是一紧,划伤?

这可是可轻可重。

陈羿州今天早上就有点恍惚,这是根本就没反应过来,所以被误伤了?

“什么!那伤口严重吗?”

代杰睿秉着呼吸,压低了嗓门,“还好,还好!陈总现在已经被送到医院去了,医生说只是皮外伤,伤口不深。”

“那好,我知道了,我马上赶过去!”赵小棠刚才还七上八下的心总算落了地,起码没那么地严重。

“不过,我们都觉得陈总今天好像不在状态,国庆长假期间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代杰睿小心翼翼地问着赵小棠。

原来不只是赵小棠一个人察觉到了陈羿州当下精神状态的异常。

“他最近是有一些事情,我马上过来再详细跟你说吧。”

赵小棠丢下食堂里还剩下的大半碗粉蒸排骨,慌慌张张地赶到了医院。

门口的代杰睿看到了在走廊跑着进来的赵小棠,点点头示意她进去。

陈羿州安静地躺在外科的病房里。

空气里又是熟悉的消毒水味。

赵小棠看到了陈羿州惨白忧郁的脸。

他安安静静地睡着了。

脖子上的包扎纱布还渗出点点血迹。

忽然想起自己住院时候,他也曾经这样陪伴着自己。

她轻轻地握着陈羿州的大手,摸着他手上熟悉的那个茧子。

不禁有点潸然泪下。

代杰睿悄悄走进了病房,坐在赵小棠身旁。

眼睛上下打量了几下她的表情,犹犹豫豫地说着。

“赵小姐,陈总今天精神有点恍惚,所以才会被那个激动的家长给伤到的。我在公司这么多年,还没有见到过这么失魂落魄的他呢。”

赵小棠仰起脸,那双大眼睛还噙着泪水。

她一边握了握陈羿州的手,点点头继续问着。

“现场当时是什么情况?”

代杰睿扬了扬头,转着眼珠,回忆起来。

“就最开始,家长们情绪比较激动,打砸公司的大门,在门口扯着条幅。公司派了一些工作人员下去跟他们商量。但是大家的情绪都很激动,要求公司的高层下去跟他们沟通。陈总看不下去,就主动下来了。结果正在和大家说话的时候,一个发了疯一样的家长忽然冲了过来,拿刀架在陈总脖子上。”

“天啊!”

赵小棠想象着当时的剑拔弩张的场景。

惊呼了一声,吓得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免得叫声吵醒了陈羿州。

“其实平时陈总反应还是挺快的,应该是可以躲得过的,或者至少会和家长好好商量,认真对话啥的吧,但是今天陈总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刀架在脖子上也一动不动,话也不多说一句,好像一心求死样。”

“什么?”

赵小棠被代杰睿描述的场景惊呆了。

今天早上只是觉得他比较奇怪。

行为动作和往日不太一样。

但是何曾想到?

他的情况已经严重到这种程度了吗?

才短短三四天,陈羿州这是怎么了?

“所以,赵小姐,我建议你还是最近多陪陪陈总,或者带他看看心理医生或者神经科医生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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