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狄墨又感到疲倦,傅若云叫她吃了药,说道,“再睡一会儿吧,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

“嗯。”

狄墨闭上眼陷进柔软的薄被里,感觉到些许被包围的安全感,也许是太过熟悉这房间的气息,很快她就睡了过去。

卧室外头,方若沐倚在墙上打了个呵欠,侧眸看着何震,“她这段时间恐怕恨死你了,醒来也对你只字不提。你打算怎么办?”

“是我自己作的,怨不得别人。”何震连日来心神憔悴,脸上胡茬都没心情打理,一件衬衣穿了两天,皱巴巴的挂在身上。

方若沐叹了口气,“你之前为了护她周全才佯装分手,人算不如天算,却生出这诸多变故,差点连孩子都搭进去。以后不能再这么行事,这一次是你幸运,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他甚少教训何震,这一次却严肃的说了许多,“如今外头的风波平了,你该想想怎么挽回弟妹。女人虽然看着柔柔弱弱,下了决心却坚硬如铁,而且她还不是一般的人,你这回……只怕是难。”

“我知道。”何震说道,“表哥,这几天多谢你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那我走了,”方若沐看了看卧室里头,“你记得解释解释。”

“好。”

何震点头,方若沐走了之后,他放轻了脚步,走到床边。

狄墨还在睡着,她面容恬静,依稀如从前躺在自己怀中的时候,卧室里安静极了,几支黄石榴花斜斜的立在青瓷小瓶里,伴着她细微的呼吸声。

他深深地凝视着,想碰触她柔软的黑发和白皙的肌肤,伸出手又收了回来,怕把她从睡梦里吵醒。

她正侧躺着,被子外头露出半只缠着纱布带着夹板的右手,何震望着心中极痛,想起昨日骨科医生来检查时的情景。

“是暴力碾压造成的开放性骨折,左手好一些,小指中节骨折,没有移位,右手很严重,除大拇指之外其他四指均为横断骨折……”

医生一边检查一边不停摇头,“什么人这么狠,真是造孽。”

“那她还能弹琴吗?”

“弹琴?”医生皱起了眉头,“光骨折的恢复至少要三个月,一年到一年半不可以提重物做高强度的手指动作,而且右手小指损伤最重,有可能会伤及神经,还需要定时检查看看。”

也就是说不能弹了。

何震不知怎么想起来抓到狄墨的那一晚。

他捏住她的手腕,说再动一下就折断手,这辈子别想弹琴了。

那晚她真的一动不动,因他冲撞的动作疼的发抖也不敢动,就躺在那里一直哭。

她为了弹琴甘愿忍受一切,她也是真心的热爱着古筝。

何震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最混账的人,他毁了她,毁了她所最执着珍爱的东西。

指骨折断的时候,她该有多痛?

他想象不到这种痛。

狄墨睡梦中隐约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她渐渐清醒过来,发现是何震站在床头。

她面无表情的对上他的目光,一语不发。

“抱歉。”何震低声说道。

“你为什么道歉?”狄墨的声音像冬日冷透的寒冰,“你有什么要道歉的呢,何大总裁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想怎样就怎样,谁敢说一个不字?”

她连日来备受折磨惊吓,想到这一切苦难都是因他而至,只觉得烈烈火气涌上心头,终是怒意难平。

“何震,要么你放我走,要么你就这样逼死我吧!”


状态提示:第126章.放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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