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伯的眼早已昏花,耳朵的听力也早已下降了许多,此时他不得不眯起眼来才能勉强看清给自己磕头之人的摸样,尤其是在看到江寒背上的胎记时更是表情瞬间凝固,脸上如沟壑一般深深的皱纹更是迅速向四周展开,露出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多久都没出现过的笑容,手臂更是剧烈地颤抖着向江寒那扬起来的头…慢慢摸去。
“我儿…回来了?”
江伯的手触摸到江寒之后感受着他脸上传来的温度,更加确信自己这不是在做梦,瞬间有泪滴在了那粗糙犹如老树皮一样的手上,嘴里不断喃喃道:“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爸!”
江寒伸手捂住自己脸上那粗糙带着温度的老手,仰头向着他的脸上望去,才刚刚半百的他苍老的像是七十岁的老人,岁月,好像对待他格外的残酷,即便是一个普通人,半百的年纪也绝不应该白发苍苍。
可能,江寒的这一声爸让江伯感觉还有些不适宜,他努力张大那浑浊的眼睛向江寒望去,他想看看自己的儿子现在已经长成了什么模样。
至于江寒是不是他的儿子他根本就不用怀疑,先不说身上的那胎记,就凭现在江寒的跪拜他就知道,整个血脉大陆,除了自己的儿子,再不会有任何一个人会跪拜在自己这个糟老头子的面前了。
“好…真好!我儿长大了,有出息了,连江家的血脉战士都不是我儿的对手!”江伯颤抖的嘴唇里满是对江寒的关爱和欣赏,只觉得老天开眼,在有生之年他真的找回了自己的儿子。
而江寒,看着自己面前的父亲,一时间不知道有多少话想说,可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爸!我回来了,这一次,我不管是来江州寻您的,我还要把您带走,现在我是帝光学院的学生了,城主也是我的朋友,我完全有能力以后照顾您,跟我走吧,我还有太多的话想跟您说,以后我们再不分开了!”江寒恨不得现在就把自己的父亲抗走,这一次自己千里迢迢总算是没有白来,在老天的照顾下,江寒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就找到了自己的父亲,现在不走还更待何时,难道还要留在这里过以前那样的生活吗?
走…?
江伯一听到这个字好像整个身子都抖了一下,随后脸上一暗道:“寒儿啊,爸爸老了,走不动了,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也舍不得离开了,我走了之后还有那么多人听我的评书吃我饭的人怎么办啊…爸爸这样挺好的!”
挺好的!
这三个字像是刺一般扎进了江寒的心里,他可是一路从茶馆跟江伯来到这里的,好与不好他还能不知道吗?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父亲不肯离开这里?江寒在心中呐喊,而他也一瞬间好像就明白了,当初,父亲为了自己这个没有血脉的孩子离开江家肯定是给江家许下了什么承诺,不然他不可能会还留在这里不肯离开,即便是跟自己再次分别他都不肯离开!
“爸,你不用说了,我这一次是带了有身份的人过来的,无论你答应了江家什么,我也一定会把你接走的。”江寒几乎是声泪俱下的在苦苦哀求,他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父亲,他不可能再把自己的父亲如此丢下不管!
有身份的人?江伯听到这里之后温暖的笑容中又是多了几分赞许的神色,带着无限的赞赏道:“我儿真是有出息了,连有身份的大人物都请的动,爸爸真是欣慰啊。”
江伯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江寒明显能听得出来,他根本就是还没有离开这里的意思,他显然不想再给江寒添任何的麻烦,更不想成为江寒的累赘。
但江寒不这么想,此时见到自己父亲不想离开更加急迫的想开口,却不料有一道声音传到了在场两人的耳朵里:“走?杀了我江家的人还想走吗?”
伴随着那道声音,忽然江伯小店的大门瞬间被人暴力破开,飞溅的木屑都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尤其是店内一些木质的桌子,几乎在这样的气流下瞬间就被吹的七零八落,可见来人的修为之高深。
而江寒的反映也不慢,几乎是瞬间起身就把自己的父亲挡在了身后,那些飞溅的木屑虽然对江寒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于连走路都不稳的江伯来说,这些足以要了他的命!
对方,一照面完全就是在下死手!江寒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到了最高。
而与此同时江寒也有些纳闷,刚才自己明明一个都没放走,这里又是江州的边界地带,为何这么快就有高手带人来了?此际门被打破江寒才有些恍然,原来刚才江寒他们父子相见实在太过于激动,竟是有鲜血流到了外面而没有发觉,就在他们聊天的功夫肯定是有人发现了里面的尸体,偷偷跑去给江家报信邀功去了。
灰尘落尽,江伯亦看清了来人,此时的他好像一瞬间回到了壮年,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来人的面前,不断点头哈腰道:“江辰天少主,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做的,跟这位来我店里吃饭的少侠没有半分关系,还望您高抬贵手饶了他吧。”
嗤…
江辰天闻言不屑地轻嗤一声,随后昂头仅用眼角一点点的余光俯视着蝼蚁一般的江伯,带着蔑视的口气道:“江枫老鬼,送死也要一个一个来,你别着急,凭借你俩的罪过,就是死上一万次也不足以平息我和整个家族的怒火!”
一句话说完江辰天的脸色忽然变的冷俊至极,高高举起他的手掌,五根手指瞬间齐齐弯曲,宛若一只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