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哥,水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砰”的一声响。
“怎么了?打个水都打不好!”一直冷声的大哥,怒气有些上涌。
“没事,没事。”门外汉子道。
只见那汉子低着头捧着水盆进来,还没站稳,手里的盆“砰”的摔到地上。那大哥正要发怒,却觉颈上一重,眼前一黑,栽倒地上。另一个已觉不对,正要叫人,却被严世真飞身过去,捏住喉咙,又一掌砍晕。
“义父,你来了?”云树要笑,又痛的脸抽起来。
“严先生!”云帆欢喜道。
严世真看到一脸鲜血的云树,心疼的要死。伸手为她解开绳子,腕子上是深深的紫痕。“就出门半天,你就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云树血红着眼睛安慰他道:“我没事,就是不知道哪里破了皮,流了些血而已。”她不仅大半张脸上都是血,那一侧的眼睛也血红血红的。
严世真给云帆解开绳子,道:“去院子里打盆水来。”
云帆捡起地上的盆就往外走。
云树挣扎着起身道:“义父,我们不先离开吗?”
严世真冷声道:“别动,我看看。”说着伸手撩起云树乱掉的额发。
可是云树看到他的手在抖,看过那么多重病之人,他都没抖过,于是云树整个人变得安静起来。
云树左边额角有一条一指长的血口子,眼角到鬓角间也有几条,不过稍浅。这满面的血多是那条大血口子所赐。
严世真从怀里拿出一瓶药粉,洒在伤口上,血很快止住。
“眼睛痛吗?”
“嗯,不痛。”
“说实话!”
“痛。”
“头呢?”
“痛,还有些晕乎乎的。”
严世真抓起她的小手,按在腕间,觉得小手火热。按按她的额头,也是火热。头上是外伤,应该还受到了撞击,如今竟然发起烧来。严世真脱下外袍,裹住她。
“严先生,水来了。”
严世真小心的为云树洗净脸上的血,换了盆水,重新清洗眼睛,洗过之后,眼中血色消退,严世真细细察看眼睛,见没有受伤,才松一口气,撕下衣袍给她包住伤口。又给云帆简单处理一下。
严世真抱着云树出现在前厅的时候,薛蘅正与十分不耐烦的万世明拉家常。万世明正是恨得要死,这个死对头明明没事,自己都让送客了,他却还东拉西扯,赖着不走。后院还有鲜肉等着他,他几乎想要跳上去掐死这个薛蘅。
各怀心思的两人看到严世真几乎要杀人的眼神,均是吓一跳。
要说万世明的报复手段,那也是很万世明。那日他觉得在云宅丢尽了面子,气的要死,又见云树耍了他,竟然还敢开药铺,抢生意。就恨恨的想要他吃苦头。
因云树形貌一流,遂起了邪念,想着掳来做个娈童也不错,隐在城外,谁会想到是他做的?想着云树一个倒霉侍郎的孤儿,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于是狗胆包天,从昨晚开始,就让人盯住云树。
没想到真是“老天助他”,第二天,云树就毫无防备的出了城。得到消息的万世明就让几个家仆跟上,捉了云树来。那几个人,还是有些脑子的,想着云树和云帆骑着马,追跑起来太麻烦,还容易惊动旁人。几个人,就在云树回去必经道路的偏僻处,挖了个陷马坑。
云树脸上的伤,是跌进去的时候,被什么东西划的,只是当时那几人动作迅速的将云树和云帆捞起来,罩上罩巾,没留意到。
“薛公子,请帮我绑了这个狗东西,我要送他去见官。”严世真的声音几乎要结冰。
薛蘅与万世明虽然是生意上的死对头,但也没必要把对方搞死。可是这万世明,好死不死的非要招惹云树,而且看起来还很严重。要是让李公子知道,他不把云树的事放在心上,那济世堂的事,李公子可能就不放在心上了。这个时候一定要站好队。
既然严世真说话了,薛蘅拍拍手,门外的人在江阔的带领下冲进来,摩拳擦掌正要上前。
“我看你们谁敢?私闯民宅,还敢言辞凿凿!来人啊,把这些狗胆包天的东西给我抓起来!”万世明吼道。
万世明是个蛮横的,才见不得别人在他面前张牙舞爪。可是声音落下半天,没见人应,回身见自己身后空无一人,立时心虚起来。
“人呢?人呢?都死了吗?”
“别喊了,他们来不了了。”严世真冷声道。
“薛公子,有劳了。云树病了,我先带他回去。”
“严先生放心,剩下的事,交给我。”
“云帆、张元,你们跟薛公子,押着这个狗东西去衙门,我安顿好云树就过去。”
“是,严先生。”
严世真飞身上马,一手揽住昏睡过去的云树,一手抓住缰绳,驱马前行。
黄昏已来。云树被凉凉的晚风抚醒,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严世真低头关心的问:“冷吗?”
“不冷。”
“又撒谎。”
“没撒谎。有义父在,一点也不冷。”
严世真低头看看她,没有说话,手上又紧了紧。
“义父,你看,夕阳好美!”云树轻声道。
严世真抬眼望去,夕阳若血,长长的影子打在水面上,相互呼应,当真美的惊心动魄。
“揪心的事情都忙完了,还能和义父一起看夕阳,真好。”
“嗯。”严世真心痛。伤成这个样子,还说事情都忙完了。看来真正让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