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
红色的被子从自己的身上滑了下来，默笙宏揉着脑袋坐了起来。
浑身上下都在发疼，感觉像是和什么人打了一架一样。
然后他看见了缠在自己胳膊上的绷带。
“哇塞，酷哦。”
我真的和人打架了！！！
面前的景象突然开始变得扭曲，紫色的雪花凭空出现，然后——
一个瘦高的，浑身漆黑的人影出现在他的床边。
然后默笙宏抬起了头，和它对视着。
是一只末影人，不过有些不同的是他似乎只有一只眼睛。
“哎……”
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叹息，他挠了挠头，“那个，黎影？”
末影人似乎点了点头，然后变成了一个闭着右眼的少年。
而且右眼的一片区域还血肉模糊，一看就知道曾经肯定受到过什么痛击。
有预感，或许他的眼睛已经没了。
默笙宏倒抽一口冷气。
记忆慢慢地回到了脑海，那个时候在和女性周旋的黎影，似乎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样子。
在呼喊他之后，被那个女人一脚踢晕了。
最后所残留的意识里，匆匆赶来的黑色影子和另一个人重合了。
“你救了我？”
“是的。”
默笙宏晃了晃脑袋，然后想要去触摸他的右眼，却被一下子抓住了手腕。
“我想问你一点事情，”少年微微蹲下来，正好可以平视自己，“‘哥哥’，是什么意思？”
“那个……比起来我更在意你的眼——”
“没关系，只要调理一段时间就会好过来的。所以，哥哥究竟是什么意思？”
用仅有的一只眼睛注视着眼前似乎有些懵的男孩，黎影执迷不悟一般又重复了一边自己的问题：“‘哥哥’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默笙宏有用这个陌生的名词来呼喊自己，在他晕过去的时间里黎影一直都在思索这个词的含义：但是没有任何头绪。
所以现在他本人已经清醒了过来，干脆直接去问了。
“……”默笙宏的脸别向一边，然后回答，“就是，哥哥的意思呗。”
这说了也等于没有说啊……
“我真的很想知道，求你了。”
“嗯，用来称呼和自己一个爸爸妈妈，然后还比自己年长的人……吧？”
虽然听见了解释，但是黎影似乎更蒙了：等等，一个父母……我和他是一个父母生出来的么？
越想越复杂了。
“所以你为何又要这么叫我呢，”抓住了最为核心的问题，黎影问，“我和你应该不能用‘哥哥’这个名词来称呼吧？”
超级正经的语气，甚至让默笙宏都有些怀疑自己为当时脑子一热要这么称呼他。
真的是个死脑筋的人呢……
或许，和记忆里面的某个人真的很相似吧……他抬起头，看着黎影的脸。
努力地睁大没有被血污覆盖的左眼，又因为要紧闭着似乎是受了伤的右眼，面部表情有些僵硬。
然后他露出了有些邪恶的微笑。
“呐，我这就告诉你原因哦，”男孩歪着头，笑了笑，“不过你也要告诉我你的右眼是怎么回事。”
“好。”微微点头。
“因为你比我年长咯，所以我就这么叫了。”
十分敷衍的回答，黎影可以意识到这是男孩在有意欺骗自己而说出来的谎话——目的是为了套出右眼受伤的真相。
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一句，然后继续注视着已经忍不住露出得意微笑的默笙宏。
“我只是在闹着玩而已，就是想试试用一只眼睛观看这个世界是什么感觉。”
“哎——”
男孩挣脱开自己的手，然后环胸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你该不会在骗我吧？”
“我真的没有在骗你。”
“切……”
男孩鼓起脸，然后露出了十分恶劣的微笑：“这种感觉很不爽吧，来我帮帮你重见天日——”
“等一下！”
默笙宏的手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左眼，他的视线突然变得一片漆黑，在“要重见光明”的想法驱使下——
睁开了已经空无一物的右眼眶。
剧痛感从那里袭来，他在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就又闭上了，心里默默祈祷一定不要被默笙宏看见了。
捂住左眼的手慢慢地放下了，黎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慢慢地睁开眼看着一脸不敢置信的默笙宏。
“你的右眼，那群人对你做了什么？！”焦急地询问着，默笙宏甚至没发现自己的唾沫有一些已经飞溅到了黎影的脸上。
他摇摇头：“你真的不用担心。”
“一定是的，他们是为了那个传说中的‘末影之眼’对吧？！”
“不是……”
“呐，回答我啊？”男孩弯起眉毛，声音在不断地颤抖着，“我们不是……逃出来了么，怎么你还变成这副模样？”
“我为了保命把自己的眼睛献出去了而已。”黎影叹了口气，还是不由得说出了真相，“不过一点小小的代价换来两个人的性命，还是不亏吧。而且末影之眼也没有被偷走，还在我这里。”
“你为什么要救我啊……”默笙宏再也忍不住了，泪水从眼眶里流了出来，“我真的……不值得啊……本来已经做好和那个人一起共赴深渊的准备了的……”
“已经活下来了就尽情地享受吧。”
他没有听明白男孩话里的意思，索性将它抛置于脑后。
回想起了在终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