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想将这池子填平?”寒风之中,馥燕阳未曾回头,背后传来馥晴薄情的讥笑。

“我并不想填平它,我只想将你葬在这里。”馥燕阳看着莲池,突然浅浅地笑了出来,双眼看向馥晴,温柔如水,又寒戾如毒。

馥燕阳话方落,就看见馥晴咯咯笑了起来,双眼阴鸷地看着她:“馥燕阳,别以为你现在跟着杨君临回来就会有什么不同。”

馥晴眼里闪过一抹阴狠,话音未落便抬脚向馥燕阳踢去,打算将她推进池子里去。

只可惜,她高看了她自己,更看低了馥燕阳。

风势凌冽,馥燕阳早感觉到背后馥晴向她踢来的腿,却是未动,只在脚要触到她时,方轻身一跃,足尖轻点,踏水而过湖面,白衣飘飘地立足于水中央的残叶之上。

“你……习武了?”馥晴其实是个美人胚子,粉红的衣裳衬着那张脸,在将沉的日光之下,微微地惨白着。

淡淡地风,拂过馥燕阳的衣角,头上的发丝,随风自起,她御气停于莲池之中的残叶之上,脸上一片冷肃之气,白衣纷飞,恍如佛陀坐下的圣洁白莲,周身都散发着微微的光晕。

寒风,刮过馥晴有些惨白的面色。

她美目定定地瞅着馥燕阳,心底却是升起一阵又一阵的凉意,脑海中一遍一遍地回荡着‘不可能’三个字。当初,她明明亲手挑断了馥燕阳的手脚筋,为什么,她如今却像无事一般,还能习武?

天意渐渐朦胧起来,馥燕阳冷眼望着馥晴变色的面容,御风而行,顷刻间便如鬼魅一般,飘至她面前,玉手快如闪电地捏上馥晴那纤细的脖子,馥燕阳只缓缓地运了些劲道,馥晴便脸色青紫地挣扎起来。

弘仁大师当年曾与馥燕阳讲经,经中有一卷曾言,人有众过,而不自悔,顿息其心,罪来赴身;若人有过,自解其非,改恶行善,罪自消灭。

如今这馥晴,正是那犹不自悔之人。

寒风拂过,却吹不走馥燕阳脑海里的恨意。

手,愈加用力。

馥晴脸色青红交加,本能地举起手,使劲儿想掰开馥燕阳掐在她脖子上的手,只可惜她一个平素里娇弱的大小姐,如何挣得开内心一片怒火的馥燕阳。

“你忘了吗?你在我背上绣上那朵花的时候,是怎样的不可一世,你的傲气呢,如今去哪儿了?”馥燕阳冰凉的手指,渐渐收拢,微微眯起的双眼,冰冷如霜地射向不停挣扎的馥晴。她……并不急着要掐死她,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她想让她多尝一会儿,即如当年的自己一样。

生死之间,馥晴挣扎着,眼中泪光点点。

馥燕阳问她可还记得?她当然记得。

自小母亲就教导她,馥家,除了馥恒,都是她的敌人,对敌人留情便是对自己绝情。

馥燕阳记在心底的那一夜,也同样烙印在她心里,那是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心底住了个恶魔。

即使过了十年,她也将那一夜记得清楚。

她记得馥燕阳是怎样绝望地尖叫,怎样痛苦地挣扎,怎样被她一针一针地折磨,那时候,唐韵一直站在她身边,横眉冷目地呵斥她不够狠。

寒风,掠过馥晴在空中挣扎的衣裳,如一朵即将坠落的粉色蝴蝶,焦急地扑动着翅膀。

脖子上的手,收得愈加拢,馥晴眼前已是一片黑暗,泪珠一颗一颗从眼角滑下,落在馥燕阳收紧的手上。

“你有一双和初儿很像的眼睛……”就在馥晴以为自己今日注定要命丧于此地之时,馥燕阳掐住她的手,却缓缓地松了。她的指尖,划过馥晴凌乱的发丝,落到那双眼睛上,左右地逡巡着。

馥晴突然被馥燕阳放开,脚下不稳地向后倒,贴在背后的树干之上,冰凉刺骨的冷意,瞬间让她清醒过来。

馥燕阳冰凉的指尖,落在她的眼睛上,脸上是一片痴迷之色地盯着她的眼睛赞叹:“如果初儿有这样一双眼睛该多好……”

馥晴听馥燕阳之言,倏然如遭电击,直直地僵直着身子,不敢稍动,她骇然地看着馥燕阳,甚怕那双手会突然使劲儿,将她眼睛给挖出来。

“燕阳……”就在馥晴心底颤抖着祈祷的时候,莲池对面突然传来杨君临低雅清浅的声音。

馥燕阳转眼看了杨君临一眼,眉头微蹙地收回了手背在身后。

“走吧。”杨君临眼神从馥晴脸上一晃而过,而后落在馥燕阳身上,声调浅淡。

寒风沉沉,残叶败,夕阳已殁,命将堕。

馥晴悄悄地抬起颤抖的手,看着馥燕阳离去的背影,心里寒颤地不敢稍动。

天色已暗,迷蒙的四周有些晦涩,馥燕阳离去的身影突然顿了一下,回头,冷眼看着馥晴道:“多行不义,天必毁之。告诉唐韵,近来将自己的命拢好些。”

白衣,翩翩飞起,在空气里舞蹈,馥燕阳的背影很是渗人,馥晴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直到现在,还在微微地颤抖着。

馥燕阳……

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她可以欺凌的人了……

黛玉回到贾家的时候,已经是康熙四十一年五月了,康熙特准贾家修建的园子也已建了大半。

黛玉回京的当夜,便进宫去见了康熙。

静默的御书房,不时传出滴漏的声音,康熙静静地歪在一边的卧榻上,身形极是慵懒。

“丫头可算回来了。”康熙微微地睁眼,看向黛玉,细长的眉眼淡淡的,看不出什么喜怒。

黛玉站在那里没有动,浅色


状态提示:33.背绣花--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